随着那一道光柱插入天穹，天际好似被大手撕开了一道口子，一股恐怖又寒冷的气息从缝隙中蔓延了出来。

即使苏若若从未见过那东西，可此时她心中蓦然明悟：那便是虚无裂缝！

弦歌眉心微皱，向来古井无波的眸子也动了动，良久后，才缓缓吐出那两个字，“你，好、好得很！”

燕无归听着他那语气，已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可没想到，弦歌竟然如此平静的离开了。

他有些异样地看向了延英，“他从不受威胁。”

延英笑着将那颗莲心收回，道，“巧了，我也是。”

绿草如茵的草地上，苏若若口吐了一大口的鲜血，螣蛇见此，连忙伸手撑住了她。

“若若，若若，你没事吧！”

苏若若手撑着地，缓缓一笑，“没事，小乖。”

刚才弦歌离去时，许是顾忌太多，心中积蓄了些许怒气还未发出，没想到她竟然成了出气筒。

虚无裂缝关上的一瞬，大雨倾盆如注，绿草地被砸出了一个个的小坑洞，天地间瞬间电闪雷鸣，看上去异常的可怖。

“怎么回事？寒泉那出了什么情况？”

望仙门内，有弟子、长老见此天地异象，纷纷赶了过来。

谁知就在快要踏入寒泉旁时，刑罚司司长带队拦下了众人，包括天枢峰的大长老齐静白。

“门主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此地，诸位，请回！”

众人叽叽喳喳，可也没有谁敢违抗刑罚司的命令，此时，一位长老站了出来，“好了，各位都先回去吧！门主的命令，自有她的考量。”

这些年，望仙门能发展为如今的雄霸一洲之地的至尊道统，离不开苏若若的谋划。

而她本人，也是一位仙台境强者。

上到各峰峰主及长老，下至各峰弟子，都无比敬佩她，以一介女子之身，撑起了整个望仙门。

雨声消零，草叶卷起近一丈厚的土地，螣蛇化出了原形，庞大的身体蜷成磨盘似的，托起了重伤的苏若若。

延英屈指将脸颊上的血滴擦过，此时她的心情很是复杂，“当年还是要多谢你，保存了一段我的记忆。”

“我不是为了你。”

说着，她的目光飘向了一旁的燕无归，此时他仍旧是那般目光沉寂如良夜，看不出丝毫的差别。

可是，苏若若看着他右手背负在后，这是他紧张又或者说是难以抉择时候的小动作。

发现了这一点，这个面色惨白却不损丝毫美貌的仙子，东洲第一美人，轻笑了声。

顺着她的目光，延英也看向了燕无归。

“若若，你不必如此……你该知道的，我从来都是一个冷心冷肺的凉薄人……不值得！”

“值得不值得也要我说了算！我认识的从来是那个骄傲狂狷的燕无归，不是什么上神弦歌……

我还记得，长月洞秘境，是你背着我从坍塌的秘境中走出，那时候，你还不过是个紫府境的弟子。”

燕无归想起了那一次别有用心的接近，以他当时的实力，明明可以入内门，可是只因他得罪了一位内门弟子……“那是因为我想要进入内门，若若你的身份我早就知道。”

苏若若猛地摇头，她不愿去相信那些她紧攥着的美好回忆，都是沾染了算计与阴谋的别有用心。

可是，当对上燕无归的黑眸时，她只得无力地垂下了头颅，延英看着，心中也涌现出了一种悲伤。

她知道，她并不是在同情苏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