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残月高挂天边。
时间已过三更,山谷中的汉军营地一片安静,除了巡夜放哨的士兵偶尔走动之外,其他人都在睡觉,军营里一片寂静,甚至能听到山顶上飞禽走兽的叫声。
这片寂静中却有一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便是刚才与刘校尉在中军帐吵闹的军侯管敢。
尽管,主将李陵把二人叫至帐中做了一番调节,并警告刘校尉不准他滥用私刑,违者军法处置,可是管敢却觉得李陵的处罚是避重就轻,是在偏袒刘校尉。
而且,刘校尉在军帐中扬言等回到汉朝上奏朝廷的话,让他耿耿于怀。
皇帝刘彻可是个暴怒无常的人,而且刘彻最讨厌懦夫。若是让他看到刘校尉的奏书,估计自己不但要下狱,弄不好脑袋都要搬家。
一想到这里,管敢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奶奶的,与其跟着李陵整天提心吊胆,命在旦夕,还不如投降匈奴算了,兴许匈奴单于听了我的话高兴还能赏我高官厚禄呢!”
管敢心念于此,便打定了投降匈奴的主意。
他瞅了瞅四周,见周围的人都在安睡,便小心地站了起来,轻手轻脚地离开汉军的营地。
然后,趁着夜色飞也似地朝山外的匈奴人的营地奔去。
山下的匈奴人的帐篷连成一片,一眼望不到头。
位于正中的单于大帐,灯是灭的,不过里面的主人单于且鞮侯却并没有睡,他仍在帐篷中来回踱着步。
为了吃掉李陵所率这支汉军,匈奴单于且鞮侯先后出动十余万大军,来围剿。可战果却是李陵非但没被吃掉,自己这边倒是损兵折将,伤亡三万多人。
眼下离汉朝边塞不过数百里,若是继续追击李陵不利。李陵便有可能逃入汉地,到时候,有汉朝的边防部队和关城作护卫,匈奴就算有再多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凭李陵逃出生天。而这样的话,自己在匈奴诸部落间的威信也就彻底没了。且鞮侯一想到这些,就心中郁愤难平。
“难道我且鞮侯一世英名,就要毁在李陵这小辈的手里?”且鞮侯一边在帐篷里踱着步一边想。
正在这时,帐篷外响起了一个青年人的声音。
“大单于安歇了吗,有急事通报!”
且鞮侯听出这说话声乃是他的儿子狐鹿姑。
“有什么事?”且鞮侯问道,一边问一边摸出火刀和火石点燃了帐中的蜡烛。
单于大帐中瞬间又亮了起来。狐鹿姑回应道:“父亲,刚刚我军巡逻人员在营地附近抓住一名汉军士兵,这人声称自己是李陵军中的军侯是来投诚的!”
“什么,竟有此事?”且鞮侯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接着说道,“把那名汉军俘虏带到这里,我要亲自问他!”
“是!”狐鹿姑答应着离去了。
很快,狐鹿姑便回来了,他身边还跟着几名匈奴士兵,以及一个被匈奴士兵们押着的汉人。
“你就是那个汉人俘虏,你叫什么名字?”且鞮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