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金百蝶穿花裙，从你穿上开始，你便是王府最招摇的幌子。妖姬梅氏，在这京都，王爷要你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就得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劝你省些力气，好好活着。我们，都是蝼蚁。”她说完，遮好我的里衣。

“今日，你说了许多话。”我笑了笑，“蝼蚁不足以撼树，螳臂五以挡车，可若是有成千上万，生生不息呢。”

丹青一边替我挽发，一边道：“借你之名，能做许多事，如今外人看来，你和康王府是一体，为博你一笑，华贵衣饰，假山奇石，珍花异草，美味珍馐，从前没有过的，现在都会有。若事成，你是妖姬，若事败，你是罪妾，所有罪过，你一人承担。”

“他要谋反？”

丹青再不说话：“惜着你的命，否则，是成是败，你都看不到了。”

正说着，忽听芍药笑道：“王爷，您看我猜的准不准，丹青姐姐自从回来后，就言语有失，姐姐，这等事，你还和谁说了？”

赵康冷哼一声，“本王不留叛徒，丹青，看你跟了本王多年，留你全尸，你的家人，爷送下去陪你。”

丹青冷笑一声：“他们早就死了，不是吗？家书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芍药，终有一日，你亦会步我后尘。”

丹青拔剑，就听一声闷哼，她匍然倒地，似是被刺中。“我可不会步你后尘。”芍药笑了笑，“王爷，妾身的衣裙脏了，就先行退下。”

赵康拉着我，血腥味弥漫开来，我似乎是踩在了血路上，“赵康，这是你杀的第几个人？”

“不记得了，不过，不必为她惋惜，她本就是刀，刀废了再寻一把便是。走，本王带你去柳府，哦，还有一件事，沈瑜，那人叫沈瑜，你说，他得到你的消息，会不会也去柳府？”

我停住脚步，赵康一把扯过我：“怎么，怕了？你也有怕的时候？”

我笑了笑：“不是怕。”

他似是端详了我一眼：“这身倒是衬你。”

“不走吗？”

赵康笑了笑，扯开我的外衣，“事出反常，总要看看，有没有夹带。”

长生丹，少女血。

沧州叛，康王逆。

十二血字赫然现在里衣上，接着便是长时间的静默，到底是我疏忽心急了。

“无人会信。就算事露，本王也可回赠你一句，长生丹，妖姬祸，沧州叛，贼子灭。”

他一点点扯下里衣，命人给我换身新的。

十二字消失在火盆里，赵康命人给我灌酒，“你太清醒，不好，得醉醺醺才对。”

我直觉头脑昏沉，被塞进马车，醒来仍旧头痛难忍，只被人扶着坐下，就听耳边传来一声声低语：“看，那个就是康王宠姬，听说又瞎又哑，不知怎么就被康王看上了。”

“看，雅安公主和驸马也来了，听说驸马对她冷漠至极，她逮住人就要发作一番。”

“嘘，噤声，还想不想活了。”

快看，新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