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远离江边,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看到身旁一个满眼含泪,且脸有抓痕的士兵,不禁安慰道:“若是脸上疼痛,就去帐中找医师上些药吧。”
士兵哭出声音来:“校尉,我听县令和师爷谈话州城交四成,府城交三成,可我家交的也是两成赋税!我回到家中都不敢和家里人说起,就这样还因为白天拉扯了闹事的村民,被我爹打骂了一顿。今天又被乡亲们打骂,我心里委屈又不能说,好难过!”
小将拍拍士兵的肩膀:“我从小就是乞丐,到现在也没有交过赋税。你有父母家人,且都能吃能喝,又健康的活着。你想想我,你还委屈什么?”
小将望着江水,叹了一口气,“珍惜眼下吧!”说罢,向着大帐走去。
江水涛涛将雪花拥入怀中。
雪花轻盈飘舞,轻轻覆盖画舫。
丝竹声声向江面上传去,莺燕娇娇朝着岸上勾魂。
一个横眉大汉躲在江边芦苇后,看着江面上灯火辉煌的游船,压低声音道,“他娘的,船上的小娘皮叫的真他娘的够浪!叫得我老朱的魂都快飘过去了!”转头问身旁人,“老大那边好了没有?真他娘的磨蹭,拖拖拉拉地,一会儿船都要飘走了,他还没有计划好。”
这时远处鬼鬼祟祟跑过来一个小头目:“三当家的,大当家那里传来消息,赶来的路上被夜王的人拦住了。二当家说怕被夜王兵分两路偷了家,要回会里坐阵,这里就来不了。劫船的一应事宜,就由三当家自己定夺。”
“他娘的,什么是怕夜王偷家?我瞧熊坤那个狗日的,就是想自己偷家跑路。袁博那个老东西,也不是个好货!在锦绣阁捞了一笔做小金库,又在东林院抢了不少金银,他也不往会里上交。都他娘的是白眼狼,就辛苦老子一个人,带着弟兄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为会里抓嚼用。”狠狠往地上吐一口口水,“告诉兄弟们,干了这一票就立山头,老子要自己当家。”
小头目有些犹豫,“三当家,呸!”打了一下自己的嘴接着道,“大当家要不要再斟酌斟酌,以防袁博和熊坤那里给的消息不准确,这江上飘着的船里有诈?”
“嘿嘿。”朱当家奸笑,“府衙里给老熊传消息的时候被我听到,前几日这船上有个娘皮被一个小白脸给抛弃了,就抱着箱子往水里洒金银。说是要效仿什么娘沉什么江,吸引了好些个白面书生和富家公子。这娘皮被小白脸甩了之后心情郁闷,又看到这么多白面书生就发下誓言,要花尽所有金银把上了船的男人嫖个遍。这消息准确无误,断不会错。”
小头目惋惜,“这娘们也真是败家!效仿谁不好,偏偏要效仿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也不知道这败家娘们扔了多少金银了?”
“他娘的,管他扔了多少。”朱当家小眼晶亮,手捶掌心,“剩下多少,全部都搜罗来。女的给兄弟们快活,男的就压回去要赎金。”说吧一摆手。
听到的人,无不心头火热,纷纷幻想美好未来。
届时小头目,拧一把身旁发愣怔的人。
手下会意,不顾严寒,忙不迭地跳到水中,急急向前游了几丈,随后只见他在水中起起伏伏,开始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