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母的盛情邀请下,陈钦推辞不过,留在祝阳家中吃了晚饭。
虽然不过是些粗茶淡饭的家常菜式,但爷孙俩合力往陈钦碗里不断添菜,还是让陈钦吃了个撑。
陈钦身为武者,一顿饭少说抵得上这一老一幼一整天的饭食,而桌上的饭菜大部分也确实都进了陈钦肚里。
他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把祝阳叫来,往他口袋里塞了块碎银。
孩童的拒绝之声刚从口中传出,陈钦便已逃得无影无踪。
待陈钦回到平江客栈之时,原本阁楼上隐隐闪动的烛火都接连熄灭了几盏。
已是人们入睡之时。
陈钦步入客栈之中,而后缓步而上,走向最高的楼层。
张炳生被抓的当天晚上,陈钦就派人将兄妹两人接回了客栈之中。
而张炳生应允承诺给出的药方也确实有效。
这几日每日按时服药,白凝芝的病情已经日渐好转,甚至从面上来看,都看不出是病患的样子。
只是那病症复发之因陈钦并不知晓,当日张炳生把那方子教给他时,还叮嘱了他一句。
说这病因事关密辛,兄妹二人没有同意,还是不要查探。
陈钦听着张炳生的叮嘱,只觉得分外有趣。
只能说这天书之灵对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本还是十分看重。
简直是要医德有医德,要道德有医德。
陈钦对他人的隐私也没什么兴趣,他相信该说的事情,兄妹俩绝对不会瞒着自己。
现在没有和他阐明,想来只是时候未到。
这几日陈钦都待在巡检司的审讯室中,只是偶然回来一趟,看看兄妹两人。
虽说官差住店,公家出钱,但陈钦也没有什么需要,白占一间空房,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陈钦便退掉了自己的房间,将兄妹二人换到了个更大的房间之中。
这样既不会无故占用资源,也能让自己回来时有个落脚的地。
登临楼阁至高,廊前的小窗未关,微风吹拂,将月光泼洒,照在自己的目的地前。
陈钦轻轻敲响房门,而后推门步入其中。
白春生正起身向门前走来,白凝芝则坐在床榻上,摇晃着双腿将目光投来。
两人秉烛未歇,显然还在等着自己回来。
“凝芝,这两天病情怎么样了?”
“好的很呐,已经能跑能跳啦,倒是钦哥你——”白凝芝跳下床来,演示了一番。
白春生接过话茬继续问道。
“陈钦,那张神医还没审完?”
“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结束,只是这几日城里会有些乱,你们俩待在客栈里可得小心些。”
“知道啦知道啦,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哪有前线打仗的还老把心思放在后院的,小心打败仗……”
三人一阵闲聊,已是深夜,便伴着月光,沉沉睡去。
……
清晨,天边的赤阳才刚刚露头,鸡鸣还未响上三声,菜市里的摊贩还未开始叫卖,陈钦就已经来到单位打卡上班。
要是让前世的他见了,很难不骂上一句卷王。
可让陈钦没想到的是,自己今日这打卡冠军,居然只占据了点滴些微优势。
他前脚刚到,后脚巡检司的门前就挤满了人群。
他定睛望去,却发现眼前的人群各个身着差服,只是样式都与自己身上的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