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头发还被任轻臣拽在手里。
她刚挺直了背,头皮就传来痛感。
“嘶!”
宿织下意识用手去捂,任轻臣吓得六神无主,原本还在研究配色的发卡,都被他抛之脑后:“我弄疼你了?对、对不起,之前看母亲梳妆的时候感觉没那么难,谁知道真正上起手来会……”
“没多大事,拽了一下而已。”宿织摸出小镜子,打算检查一下他的成果。
这一看可不得了。
宿织看着镜子里额发整齐,顶上还挽了两个牛角环的髻,不可置信地问:“你说这是你刚刚研究出来的?”
这可比她自己折腾的效果更好!
任轻臣低眉顺眼:“确实是头一回上手,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
宿织看着镜子半晌,眼圈突然红了。
凭啥啊?这就是天分吗?
“你你你别哭啊!实在不行,等到了风云宗,师兄去跟缥缈宗的道友学几天,保证给你梳个最漂亮的发型,艳压所有人!”
任轻臣没有哄女孩的经验,急得舌头都快打结了,宿织见状,险些没崩住情绪,但笑意仍然从眼角流露了出来。
而他恰好是抓住每一个机会反击的好手。任轻臣没有忽视她那瞬间的松懈,如获至宝地说:“小师妹,你笑了的意思是,不怪我手笨了?”
“当然怪你,”宿织背过身去,顺杆子往上爬,“等到了风云宗的山脚,你得请我吃顿好的,还有你上次带回来的什么酒来着。”
宿织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对,那个金盘露,我要两壶。”
她是绝对不会告诉任轻臣,其实她还挺满意他的手艺的,绝对。
任轻臣听了这话,头发都快炸开了,他神经兮兮地打量了一圈周围,才想起来两个师兄此刻都没法见人,才松了口气。
……不行,还是不放心。
他召出飞舰,宿织以为出发的时间到了,足尖一点就凌空跃上,结果舱门被关得严严实实,任轻臣嘘了一声,语气紧张:“小师妹,算我求你了,你刚刚说的那个酒名,师兄一定给你买,三壶都行,只是千万别让师尊还有其他人听到。”
宿织眼一眯,有情况。
她摁下自动驾驶的按钮,随口道:“难道是花楼的酒吗?”
任轻臣后背顿时比起飞的螺桨还要凉。他双手合十,为自己的清白代言:“我只是陪着其他内门弟子去过两回,但就站在门口替他们放风,别的啥也没干!小师妹你要信我啊,如果师尊知道……”
“如果师尊知道,他也只会微微一笑说,红尘中的心念一动而已,只要不耽误了人家闯出祸事,又有何妨。”
宿织毫不犹豫道,倒不是她太了解游云归,实在是因为,她曾听过一条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秘闻往事……
游门主年轻的时候,是师姐带大的。
玩得比他们还花。
宿织甚至幻想过,修真界还有他的私生子也说不定。
她只是半梦半醒间,在脑子里回顾了一下秋韵浓在修真界的入幕之宾,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量,就吓得识海都清明了。
游云归向来不会在意门内弟子传有关他的八卦,至于任轻臣,就是他留宿花楼楚馆,醉生梦死三天三夜,她也不会为之扼腕。
毕竟她又不馋五师兄这口元阳。
谁家兔子想不开,去啃窝边草啊?
“师兄,我可是合欢宗弟子。”飞舰飞得离太羲门越远,宿织的笑真心实意了些。
因为她突然想起。
幻境想支撑这么多弟子一起入内整整三日,没有宗师之力加护,很容易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