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看了一些，但似乎不同的书中答案不一。”

“嗯，事非经过不知多样，必亲历其境，躬行其实，方悟其曲折也。”

崇明点点头，嘴上仍然说：“徒儿就是担心它似乎长得慢，会不会是徒儿的养育有误，还想请师父多授机宜。”

厌武微微笑起来：“千机门所谓千机，固然可以理解为千变万化、机巧荟萃；可另一方面，也可以理解为千百种机缘的相遇。你的玉螟与你的相遇是机缘，会长成什么样子也是你们之间的造化，换一个人来，结果不尽相同。”

崇明听着这玄之又玄的话语，不禁微微抬起头去看师父的反应，却见他说得如此坦荡自然，不像是藏着掖着。但上辈子他可不是这么说的——崇明都不禁怀疑自己的内心越发阴暗了，连国师的话都不能尽信了。

也罢，无论如何，总要把这条厌武亲自授予的玉螟炼成自己专属的蛊才好做最后的判断，而这个过程是有明确步骤要求的。他不禁在心里默默算着，距离草原上的乌达木旧部在克奇鲁城发起奇门战还有半年多的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他炼成自己今生的第一个蛊了！

“你先回去吧，如今正值春荒，山下的市集又不得不停了，我们的食物供给要多往山上去花心思了，你把小小也常常带着，她对野外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似乎自有一种灵感，也许能帮到你。”

崇明偷偷露出个嫌弃的表情，但嘴上还是应了：“是，徒儿知道了。”

他退出师父的房间，果然见不远处，小小正在等着他，连上山用的背篓都准备好了，仿佛这就是一件箭在弦上的事情。

“哎呀，不去不去，我、我还要劈柴呢！”他挥挥手，身体却并不向柴房而去，而是快步走向自己的卧房。

“阿重，今晚该回课了。上次讲的《河图洛书》，你可都读熟了？”厌武的声音从他的房内传来。

崇明脚步一顿，扬声应道：“知道了，师父！”转脸又对着小小，换了副客气多了的表情，“好吧，我们上山去，看看有什么收获。”

小小立即笑逐颜开：“好的，虫哥哥！”

崇明忍不住暗自咬牙切齿一下，心道这个小丫头的口音怎么纠正不过来了？！

“小小，再跟我读一遍，‘重’、‘仲’、‘种’哥哥！”

“种——哥哥？”

“对，种！”

“种花种草种哥哥！长出哥哥结果果！”小小随口念起来，可能是学了村民们唱的山谣，真是过耳不忘的记性，却偏偏喊崇明喊得漏洞百出。

崇明又忍不住嫌弃起来，可是想到厌武说要回课的书，他还是不得不放下脸子，毕竟小小实在是个温书的好帮手。

他走过去，一把捞起了小小拿来的背篓，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如果灵姐姐在这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