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敬母后,欺瞒父皇,在朝堂掀风弄雨,待儿臣诛杀了此等妖道再与父皇细论。”
言毕,刀锋闪电般劈下,皇帝厉呵,“住手!”
太子下了决心拿李煦安开刀,手臂灌了内力,罡风吹起李煦安额前碎发,映得他凤目一片冷寂,眼角泪痣红得像要滴血。
电光火石间,连姜公公都吓得侧过脸。
只见李煦安眼皮懒懒一抬,右手两指在胸前一立,太子的刀就在他眉间顿住。
似有看不见的力量卡住刀刃,砍不下去,也抬不起来。
时间静止在这一秒,李煦安勾起一点轻蔑又傲然的笑,屈指弹了一下刀刃,太子便觉如有千钧之力震得虎口一麻,当即松手倒退了几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虚空僵持的刀吸引了。
太子惊愕,“不可能,有阵法压制,你、你用不了道术。”
他虽这么说,可惜口吻颤得没有半点底气。
世人对于诡秘莫测的神明力量,看不见的时候蔑视,见识到了就会本能产生敬畏。
一群真刀实枪见过血的将士硬是被李煦安这举动硬控了好一会儿。
李煦安眉峰一动,面前长刀“吧嗒”一声落地,细听之下竟还有点回音。
他淡淡开口,“洛川剑走偏锋,确实让各家各派头疼,可谁说这世上只他一人会禁术?”
“再者,他被逐出清宗门多年,没有师祖点拨,只能是自己摸瞎。”
“也就太子把他当个人物。”
他声线温润,却不费吹灰之力把话说得极具讽刺轻蔑之意。
太子胸口一堵,张了张嘴,一时竟没说出话来。
倒是姜公公喜出望外,“国师,救陛下!”
话音刚落,看不见的杀气涌进来,凝成一人粗的柱子直逼李煦安。他虽有防备,却还是被逼得退了好远,右脚抵着墙根才站稳。
洛川骤然出现,眼里只有李煦安一个。
旁人看不见,但他看得清楚,李煦安周身凝着深渊一般浓重的黑气,让他无比激动,血液都流动更快了。
这么多年,很少有人能让他生出斗志。
没想到清宗门引以为傲的好苗子居然也修魔道禁术!
洛川歪着头,惊讶中带着兴奋,“你、还真是让人意外。”
李煦安双手化掌抵着身前气浪,内里虽觉艰难,他面上却一派轻松随意,“那你还真是消息落后。”
“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在清宗门做到副宗主位置靠的是德行吧?”
说这话时,他唇角凝着一抹讥笑,眉梢眼角尽是嚣张,可反倒比从前的温润淡漠真实不少。
他目光扫过所有人,仿佛他们都是脚下蝼蚁,“我能在清宗门立足,靠的是武力。”
随着话音一并落入所有人眼里的,还有他右手掌心凭空化出的银色长剑。
剑身一抖,罡风震散洛川凝着的杀气,窒息感令每个人下意识侧首躲避。
洛川双目放光,“好得很。”
“原来你我是一类人。”
“你尽全力与我比一场,我跟你保证,太子成功与否,我都不会让他动你一根汗毛。”
李煦安嗤笑,“你觉得我需要你的保证?”
洛川一哽,舔了舔后槽牙,心说,操,比老子当年还要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