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星的左脸可是还包着纱布的,谁知道连载舟怎么当成美人计的?
“张大人想看,连某万死难辞,你说什么时候射?”
文英的人来传信,赌场设下重重埋伏,文英已经点烟了。
“赌场失火了?”张寒星大声质疑,“那快去救火呀!”
来人点头,回去就告诉文英大人继续点烟。
袁盟有些慌,他派了两个儿子守赌场,张寒星这个活阎王还真敢放火!
“张寒星,赌场四周可是有一个伯爵府,一个尚书府,你还真敢当街放火!”
张寒星在屋檐翘起二郎腿,“我以为袁老板会开心呢,失了火,本月花的账册不就落不到我们手里了吗?现在火已经烧得很大了,也不知道袁老板把证据埋得多深,这场火应该里里外外都烧个透吧?”
足够的恨,便催生足够的狂。张寒星杀了自己两个儿子,袁盟便也豁出去了,挥舞衣袖大喊,“张寒星,你自以为很正义是不是?昭华公主为什么盯着我不放,还不是想抢袁家的乌金矿!还不是为了自己敛财!”
“连大人。”
连载舟搭弓,瞄准激动到发抖的袁盟。
“想用强权抢去袁家这十几年积攒的家业!就像她其他东西一样!而你,张寒星,助纣为虐!”
“射。”
袁盟一个转身,弓箭直直射出,力道极重,袁盟安排守在府内檐下的护卫都看到那支箭射向老爷,急忙冲上前挥刀以抵抗弓箭来袭。
箭从袁盟腰带内侧的铜环穿进去,箭头从铜环穿出,卡在腰带上。袁盟呆滞看向张寒星,张寒星挥手,“所有人,拉弓!”
袁家一族被抓的过程势如破竹,文英也送袁盟的两个儿子和他在狱中团聚了。
沈惠山刚回公主府,却听到杯盘碗箸齐齐碎裂的声音,昭华一怒之下掀翻了桌子,随手拿起手边前朝的琉璃瓶就砸,转眼珠片玉瓦便溅满了白玉铺的地面。
伴随昭华心悸复发,捂着心口暂时停下动作,何春藤赶忙让下人们迅速收拾了。
“动作快,别伤着公主。”
沈惠山贴着墙面绕到昭华身后,“袁家在京城共七十三口,刚刚全部下狱了。”
可昭华肝肠寸断,她失去的可是贺明台!为官三十余载,历经四朝,破获重案无数的大梁柱石贺明台!
沈惠山扶住摇摇欲坠的昭华,昭华撑着桌子,用发抖的语气下旨,“传我旨意,为贺大人,以公侯之礼举行国葬,在鸿雁台后开祠纪念,厚待贺家全族。袁盟......车裂之刑。”
随即昏倒,后仰到沈惠山怀里。
鸿雁台与监察院为悼念贺大人之死,做了七日内不得宴饮应酬的规定。皇帝在早朝时追授贺明台“不世功勋”之荣,庇佑贺家三代恩科。昭华为贺大人亲撰诔文,可连珠的眼泪洇湿了一大片字,昭华的悲愤化作失控的草书,揉碎了一片片白纸撒向空中。
沈惠山拾起砚台,重新倒墨,“公主,您来说,臣来写吧。”
鸿雁台全体官员在贺忠肃祠前鞠躬致哀,刚治好伤的穆访春也在其中,她还带来贺大人临终前最后一句话——锄奸必竭,除恶务尽。
这两句被张寒星和文英高高悬于明雪楼两侧。
时时警醒,终生不违此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