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股腥味，让人作呕。

海水是这个味道吗？

姜梅落没去过海边，但他听人说过海水是有一股咸腥味。

但是海水会这么黏稠吗？

姜梅落越想越不对劲，他转而想到了另一可能。

血。

这是血。

霎时间，他被这个念头吓坏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血海？

他究竟是在哪里？

胸膛不住地起伏，目前的情况已经让他再也无法平静。

“徐叔，你在吗？”

他试图用呼喊来获得外界的支援。

然而依旧是毫无回应。

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是再大的湖泊，也是有边界的，他不信这个“血海”真的是无边无际的，只是一片黑暗，他看不到尽头罢了。

他准备找到这个边界，姜梅落学着曾经看过的小伙伴的模样，四肢滑动起来。

出乎意料地，他很轻松地浮在了水面上，他朝着前面游去。

不知是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盏茶功夫，又或许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和刚才没有丝毫变化。

绝望涌上心头，姜梅落停了下来，他没有感受到一丝的希望。

悄然之间，水面已经到达了他的下巴。

他记得在刚才，水面才到他的胸口？

难不成自己在往下沉？还是水在增加？

刚才的问题是找不到出路，而现在他面临着窒息的风险。

这是一种压抑到极致，无声的绝望。

姜梅落捂住脑袋，这一刻，他头痛欲裂。

冥冥之中，他仿佛听到了远处的呼唤，这个声音又熟悉，又陌生，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幻觉，但这是自己活下去的可能。

“谁？谁在那里？”

那道声音逐渐靠近，他看到了一道身影，他往那里游去，那道身影让他感到莫名的熟悉。

“娘？”姜梅落声音颤抖。

娘不是死了吗？

姜梅落的心里陷入巨大的惶恐，她怎么会在这？

村子里的老人说过，人死之前，会看见许多活人看不见的东西。

难不成，自己也是要死了吗？

“落儿。”那道身影转过身来，轻声呼唤道。

姜梅落瞪大眼睛，瞳孔中满是震惊，那真的是已故的母亲。

“落儿，你不应该在这里。”

“娘——”一时间无语凝噎，姜梅落说不出话来。

“你为何不在家中读书，为娘教育你那么多年，你都忘了不曾？”

“娘，我想出来看看，我不想一直待在家里。”

“光宗耀祖，出人头地，娘的要求你都忘了吗？”

水面已经涨到了姜梅落的鼻孔，他仰起头来才能保持呼吸。

“娘，我要死了。”

“你听娘的话，现在会这样吗？你现在知错了吗？”

“我要死了，娘。”

“你知道错了吗？”

血水没过了鼻梁，姜梅落再也没有声音发出。

姜梅落意识迷离之间，还听到那句断断续续的声音。

“你知道错了吗？”

“你知道错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