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前段时日刑部大牢里头的火烧韩瑞一事,看着就不太对劲。
因这个疵点挨上调查,亦不算冤。
“不是……”
小丫环气还没喘匀,彭莹秀便抢先发散思维,往更为离谱的方向去猜。
“一句话都说不全,难不成是他死在美人榻上了?”
小丫环听闻此言,瞪圆了眼,又蓦地垂头,“是。”
“你说什么?”
彭莹秀跟她这位父亲本来也没有多深的感情,他的死活都与她无关。但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实在是不可思议。
她昨晚说的“凑热闹”,不过是想看看她的继母会使出什么新鲜招数,去整治那些爬床的贱奴。
却没成想,竟真让她捡到一个泼天的热闹。后宅之争升格,变成了人命案,这倒是有趣得多。
堂堂刑部尚书死在女人床上,这一出已经可以取代先头的怀王案,成为云都街头最新且热门的谈资。
彭莹秀刚起床的烦躁刹那云飞烟灭,眼中升腾起不入时宜的浓厚兴致,“走,去瞧瞧。”
……
“贱人!毒妇!是不是你杀了老爷?”
仅仅过去一夜,便沦为寡妇的尚书夫人江莲心,怒气远远大于哀伤,她狠狠拽住丫鬟紫苏的头发,将她拖下床榻。
“啊……”紫苏方从死人床上醒来,惊魂未定,头皮被拉扯的疼痛迫使她向后仰,禁不住叫出声来。
“啪。”
那尖声还没发泄完全,却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扇了回去。
“叫什么叫,老爷就死在你床上,你还搁这喊上了?老娘可不管丢不丢人,今儿非得给你个毒妇送到衙门去,砍了你的脑袋!”
“夫人饶命!奴婢没有,奴婢哪敢去害老爷呀……”
江莲心怒气冲霄,哪能听得进去别的话,更别说这话是从勾引她丈夫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
“啊!”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打得她自己的手都火辣辣的疼。
“来人,报官。”
“是。”仆役承令,便撒腿奔出屋子,却险些在门口撞到一人。
见眼前面孔陌生,仆役张口开骂,“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尚书府岂是你能随便……”
同样也是受命而来,但显然级别高出一大截的纪逢欢,言语未行,先一步将鎏金乌字令牌亮了出来。
彭世昌这个人虽然不咋地,但关于上朝这件事,他都是雷打不动。
如今辍朝之期已过,早朝初复,他却头一遭让人进宫告了假。
皇上觉着不对,便给了口谕,让她来尚书府关心一番。不料,还真被她碰了个正着。
仆役常跟在彭世昌身边,虽不认识她,但也见过这块令牌,持令者不是重臣便是天家使者,哪一位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大人恕罪。”他脚下一软跪了下去,高声作出示意,提醒屋内正掐着地上之人胳膊的江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