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之间，千万天地灵气又自南书房中飘散而出，仿佛连绵不断，被何不忘融汇体内。

书堆的深处有一把利剑，正是当初自杀手剑客手中夺来的，至今也没有剑鞘藏锋，被天地灵气涵养数日，剑身上的戾气淡了许多，再次锋芒毕露，为天地而存。

弹指间，剑从书堆中缓缓飘出，落在何不忘身前的书桌上。白衣少年睁眼，右手指腹在剑身上摩挲，使得剑愈加的锋利。

出剑杀人是剑阁的作风，却一样是何不忘的理念。不过这把剑也许不行，过不了多久便会剑身寸断，剑灵消散云烟，至于原因，何不忘一清二楚。

打一场打不赢的架，换作是何人也不会觉得是件好事吧。

何不忘双眸中难得流露出忧郁，随后又藏了回去。

剑无法藏在袖中，便只能缓缓地飘回书堆之中，随后被掩埋，等待出剑的那一刹那。

……

“脉主不在吗。”内门镇心楼前，有位记名弟子前来，请示钟灵之后发现几位师父皆不在内，好生疑惑。分明听见里面有人交谈，气息还远远高出居世境，天山之中除了四位脉主，便只有十二长老中的大长老有这个境界了，但是十二长老传闻都并未出关啊。

不在便算了，弟子转身离去，手中刚从秦如山那处得到的讯息得传到长老手上，既然长老闭关，那便只有快马加鞭地传到脉主手上了。

弟子一阵头大，都是些什么事啊。

刚转身，便看见两位脉主齐步上山而来，弟子认真行礼后将一纸书信转交到脉主手上，随后离去。

“什么事，来镇心楼找人。”其中一位脉主鹤发童颜，与秦如山等人的面容无异，甚至更加年轻，他手中执扇，正将钟声挡了回去。

“外门有位奇才。”另一脉主身材雄壮魁梧，说道，“心性孤傲，修行有成……这不像是如山写的，反倒是他身旁那个王乙更像些。”

“你又怎么知道，如山又不是你弟子。”鹤发脉主朗朗道，“才过几日，这便有想要入内门的弟子了，岂不玩笑。”

另一者淡淡地摇摇头，将手中的纸燃尽，随后推开镇心楼的木门，往楼上漫步。

两人边谈便往上走去，来到顶楼，放眼望去，迷雾等山起，很快就要席卷此处，将这“天山第十高”笼罩。

两人习以为常，在悬挂的金色大钟之下，两人盘腿而坐，身处云雾缭绕之间，互相看不见，甚是有仙人风范。

“好久未下判山棋，此一番还是你作天山罢。”鹤发脉主大手一挥，虚无缥缈之间有一块褐色棋盘若隐若现，散发出陈厚的气息。

“判山棋”，判的不是山，也不是棋，只不过以棋算事，以判断未来之事的成败定局，或生死之事，往往不能透过棋盘望透将来之一切，但是可以随下棋者心意而知晓定局。

自然，算力高强者例如国师，便可以在心中演算，无需判山棋。但一般者，便是落子铺当下，观棋盘之变化。两位棋手只需将当下发生讲明，自有棋盘定论。

涵养了千年的棋盘，在二位脉主手中一直是玩具一般小巧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