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一个浪荡子!
她就说嘛,他这番相貌,这番气度,这个年纪,早应该在情场里翻滚了不知多少个来回,悠然自得了,怎会真的纯情!
就连猎场山上,他那副不堪忍受的艰难模样,都是装的。
他棋高一着,嘉言却不想落了下风。
羞意,恼意,齐齐上阵,她抬起胳膊攥了拳头,指着他,“你,你才有病!”她转身叫了宫人进来,“将他关起来!”
帝江闻言不解,“怎么又关我,才说要我伺候你的,你把我关起来怎么伺候你?”他皱着好看的眉,被宫人拖拽起来还在着急的问她。
他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废物,宫人们用了十分的力,也拖不动他,有两个还在推拉之中被那力道晃倒了。
嘉言见状恼意更胜,“你不听话,可什么都别想求来。”
帝江不想再被关起来,关到不知什么时日,这人间的祸患要多久才能消弭?
他管不得许多,被嘉言带跑偏的神思也回来了,厉声说道,“民弱国退,伤的是皇家的根基!”这话是寻苓在宫门外教的,故而文意绉绉,振聋发聩。
“休要胡言乱语,别的也就罢了,妄言国事,你嫌命太长?”嘉言也真被他这番言语惊住了,她本来也整日奔忙于国事中,有心为民。只是见了他不久,便一下子放松下来生了别的念头。
帝江回忆着寻苓的嘱咐,一字一句道,“民间推崇魔教,致人心离析,造反者众多。我有法子让他们幡然醒悟,改意归顺。”
这说辞赌的是公主有那么一丝对于政事上的灵敏。
他们先前打听了这位公主,不是那只图享乐的,才愿意让帝江进宫走一趟,试一遭。
嘉言听到这话,正了神色,挥退宫人,“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有什么法子?”这人用来谈情说爱还差不多,突然说起政事,倒叫她有些怪哉。
帝江见她撤了人不再想关他了,心中开怀,寻苓说的果然有用。
从怀中拿出霜华写就的册子,“它可以治疫病后遗症,你可以试试,说不定就能挽回民心呢。”
嘉言伸手接过,目光略过《疫后长生诀》这几个字,没有署名落款,她抬头问他,“你这是哪里找来的偏方?”
帝江急了,握了她的胳膊,“这可不是偏方,我们用它治好了不少人。可是现在知道此法的大夫太少了,民间又拜魔教来治病......”
经他一番详细的论说,嘉言终于知道他先前一段日子的经历和此行所求,想把这法子从皇宫中传出去,救更多的人。
至于挽回民心的说法,只是为了将此法推出去放出来的钩子,引她上钩罢了。
这事对她来说有利无害,是不是钩子倒无甚所谓,她最近也正愁这事呢。
方子若真的有用,她又可以获得一众支持。这事需得仔细经营。
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她不必说,心平气和的坐下来,打量着帝江,问他话,“没想到,你还是个修士?”
帝江略一思索,他算是修士吗?虽然现在他确实是在修习仙门中的术法,但他没有门派,仍然归属自然,应当不算是修士。
他仍旧立在一边,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摆弄起自己发间的羽毛,行状虽然像个浪迹浮踪的公子哥,神色却认真,
“我是鸟儿,不是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