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旁,归流一眼认出了那个叫“波九”的车夫。马车载着他二人驶过北篱门,去往东边的钟山。
燕雀湖南的临贺王府,后堂。
建康宫里的眼线送来了情报,无碍殿内祖孙三代的对话已被萧正德父子获悉。
“见理,你欢弟回来的很巧啊。”
萧正德的语气古怪乖张,显然他并未想到左卫将军的职务能如般迅即地被接替。
萧见理忿忿道:“欢弟,这些年来他何曾叫过我一声兄长。这左卫将军也不是他萧欢想的那么容易的。”
“你和萧欢还有过节?”
萧见理喝了口茶,说道:“去年我手底下的一人名叫隆兴的,我安排他去南徐购置些田产。
他选中的是暨阳的田亩,只是因为价钱没有谈拢,那儿的刁民就勾结起来把他害死了。
这萧欢不仅没把那些刁民抓起来治罪,还把那些买地的钱充进府库。”
“还有这等事?你没给萧欢去信吗?”
“去了,我让咱们府上的镜铭带着我的密信与重礼,他竟全然不给咱们临贺王府面子。”
萧正德笑道:“他倒是有他老子的那股倔劲儿。”
“父王,明日就是昭明太子的生辰。那萧欢必会前往,不如……”
萧正德喝道:“你也不想那是什么地方,安宁陵的禁军岂是你能对付的。”
“儿臣只是想替父王出一口气,杀杀他的威风。”
萧正德冷冷地笑道:“他来接替我,正遂了我的愿。我又能有什么怨气,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父王,还有一件事。那涵元寺的和尚今早已出了司空府。”
萧正德不耐烦道:“本王现在只想风平浪静地在府中‘养病’。还有,以后不要在我本王面前提起这个无聊的和尚。”
“儿臣遵命。”
萧见理心中疑惑,他以为父王上次没有亲手除掉归流,一定会重新下手,没想到此事竟好像轻轻掀过去了。
其实他哪知道像临贺王这等自尊心极强的人,一击不成便深以为耻,所以不愿任何人再次提起。
“卞浦呢,怎么今日不在王府里?”
“他家中有事,所以回了趟丹阳郡城。”
临贺王面色凝重,冷然问道:“见理,你可觉察出咱们王府出了内奸?”
“父王是说上次极春楼的事情?”
临贺王轻点了头,“定是有人走漏了极春楼的消息,本王寻摸着此人只在卞浦与韩岳二人之间。”
临贺王说完摆了摆手示意萧见理走近过来。
他压低声音道:“上次的事,本王原也没有多大希望。但这次我有七成的把握,必能一举成功。”
萧见理见他语气坚定,面露得意之色,才轻声问道:“那父王这次是打算……”
临贺王拉着世子,走进内堂的后室里,两个背影凑的极近。
直到此刻,萧正德才将他自己这些天的心思筹谋全盘说给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