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决结果下来当天,许北的母亲死了。
她在那次意外中伤了神经中枢,连简单的动作和言语都做不到。
但她心里却是清明的。
卧床多年,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妈……”
许北扑在她怀中,泣不成声。
这是他最后一位亲人了。
如今也要……
“北…要…活着……别做……坏人……”
许母咬音不准,艰难发声。
许北哭着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许母扬起笑容,缓缓闭上眼睛。
她的命,也是踩在很多人尸体上救回的。
那次意外,她伤的很重,昂贵的医药费他们这种普通人家根本不能付得起。
许天走投无路,才去投奔周雄……
她苟延残喘多年,早该死去了……
“妈!”许北大哭。
姜惜梦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转身出了病房。
从法院回来,她让许北坐谭晏的车,一起送他回家。
许北也请他们到家里坐。
一进门,他们看见许母手臂下的一摊鲜血。
伤口来自手腕,那里血肉模糊。
到了医院才知道,原来是许母用指甲一点点划的。
可能怕她有轻生迹象,许家人从不在她身边放置说什么锋利之物。
许母可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才会提前在她身旁的水泥墙壁上磨尖指甲。
“怎么了?”
病房外,谭晏抬手,抚上女孩泛红的眼睑。
姜惜梦摇头,表示没什么。
“别总那么傻。”她太单纯,仅用双眼去看事情。
人性的险恶,若不用心去看,根本不能分辨。
在她为许母伤心之时,可曾想过。
为什么身受重伤的她能活到今日?
选择用这个方式了结性命,也不是只有今日可以。
人的心太过复杂,若有心去揣测,便知人无完人。
“我才不傻呢。”姜惜梦努嘴。
这人说啥呢,干什么攻击她智商。
“傻点好。”
谭晏揉了揉她的头。
在他身边,傻点也不是不行。
……
一年后。
早上六点。
“快点,新郎快来了,我们准备好,待会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进来,这婚必须让他结不成!”
安南关上沈家别墅大门,跟后面人们蛐蛐着。
姜惜梦:“……”
话说能看看她在说话吗!
当着新郎官妹妹的面说这样话真的好吗!
她刚要说安南几句,人群中有人唤她,“姜小姐,沈小姐叫您。”
“好,我这就上去。”
姜惜梦上楼之际,还不忘瞪一眼安南,让他适可而止。
安南也是今年年初才偶尔回国的,自然也跟小悠认识了。
他本就是哪有事哪到,这不就过来当娘家人了。
三楼。
姜惜梦熟练进去小悠房间。
沈小悠穿着一袭白色抹胸婚纱坐在床上。
许是紧张,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身下床单。
看见来人,才像找到主心骨一般,声音发颤,“小惜,怎么办?第一次结婚,我好紧张!”
姜惜梦一笑,连忙坐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手,“别紧张,待会儿看见姜慕林欠揍的脸,你就什么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