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站在街道中央，两侧的商铺已是断壁残垣，燃在废墟上的火焰还未熄灭，路上盖了一层焦灰，尸体随意堆积在路旁，女人和小孩的哭喊声接连不断。“怎么会...变成这样...”陌上瞪大了眼，这一片地狱般的景象，令他难以接受。

“混账！”陌上咒骂了一句，“那个家伙的话...一定！”心里想着，像是确信什么一样，他迈开腿，奔跑在昔日繁华的大道上，转眼间，陌上停在了南凤的皇宫前。

南凤的皇宫坐落在国都海梁城，此刻，它内外鸦雀无声。朱红色的殿门前，陌上拾起地上的一柄剑。他阴着脸走进大殿内，时是黄昏，光线不定，让人有些看不太清，但那长阶尽头的身影，还是清晰的映在他眼中：

少年翘着腿，坐在象征着南凤至高权威的龙椅上，皇帝的头颅躺在他的脚边。

“龙一阳！”陌上怒吼着少年的名字，他用力掷出长剑，不偏不倚，插入了少年脸侧的椅背。龙一阳的脸上没有一丝惧色，见了陌上，反倒是十分开心。“啊...我料到你会来的，陌将军，虽然比我想的要早了一些。”

“那么！我来干什么，想必你也一清二楚了！”陌上抽出佩剑，直指龙一阳。

“起义？反抗？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外面生灵涂炭如此，你告诉我这叫推翻贵族专权？！”陌上此时怒火中烧，这样的愤怒，即使他现在上去与龙一阳拼命，他也不会意外。“说好只将宦官子弟抓起来，你却把整个海粱置于火海之中？”

“龙一阳...”陌上咬牙切齿，“你胆敢欺骗我...利用我...”

“哈哈...”龙一阳好似没忍住笑意一般，“这话未免也说的太难听了，陌上。”

“你真的以为，把那些皇族抓到一起，关进大牢，就能改变南凤这个国家的现状了吗？”龙一阳说着“不...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南凤的繁荣，建立在多少人的痛苦之上。贪婪和腐败已经扎根在这片大地太久太久了。只有用这种手段...只有用力量...来让他们感受同样的痛苦，来让他们灭亡！才能让新的政权萌芽，才能让南凤重生！”

“你疯了！”陌上怒斥到“在你的目的实现前，会有多少百姓无辜死去？你的无耻行为，会让他们付出多大的代价？”

“无耻...代价...”龙一阳站起身，赤红的双眼居高临下看着陌上。

“你曾是南凤的将军...南凤的将军...还有脸说出别人无耻这种话？”龙一阳抽出椅背上的剑，用力甩在陌上脚边，“陌上，我问你。”龙一阳开口：“三年前，南凤对灰域发起的肃反行动，你知道吧...因为抢了南凤土匪走私的货物，断了贵族们的财路，那些只是想活下去的人，遭受了南凤怎样的无耻行径？付出了什么代价！”

“你知道多少人死在我面前？可我却无能为力。”

龙一阳语罢，陌上却低着头，没说话，殿内再次陷入了寂静。

“南凤对你恩很各半，陌上。”龙一阳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明白你为何对这个国家效忠如此，你拼命来维护它，它却将你抛弃。”龙一阳的语调很轻，却字字扎在陌上心里。“这里，已没有你的容身之地。”龙一阳说着，微微张手，一团流炎凭空燃起，环绕着他的掌间。“我已被命运选中，离开吧，别再与我作对，陌上，你还有很多路能走。”

陌上眼中，倒映着那团火焰，他深知，那不是一般人会拥有的力量。

回过神时，他已身在皇宫之外，“离开？”陌上心想，他不禁又回头看了看那雄伟的宝殿。

“也许是个不错的决定...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