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崔迁背后真没有人指使,是自己而为?
亦或是真与孟冲有干系,带着心中疑惑,韩揖敲响孟冲府中大门。
今天晚上孟冲不在,但府中仍给他掌着灯,韩揖黑夜登门拜访,府中管家始料未及。
只到是孟冲回来了,忙迎出来,见来人不是自家老爷,是韩揖,笑道
“韩大人真是好兴致,都这么晚了,还来找老爷商议公事?不巧,我家老爷今日不在!”
韩揖轻哼了一声,说道:
“没回来?没回来我就去里面候着,说完也不管管家,径直朝里走去。
管家无奈,跟着韩揖进门,皱了皱眉头说道:“
老爷今晚有可能不回来了,韩大人要不吃个夜宵,在此留宿一晚如何?”
“我为孟冲这事儿奔波劳碌,他家管家却以进为退,一心要送客,这是怎么个道理?”韩揖忍不住腹诽了几句,说道:
“不回来?不回来你们给他还留着灯做甚?”
正在这时,听见门外有两人交谈的声息,韩揖听出来这是孟冲的声音,朝管家骂了一句:“
你这个瞎老狗,何故瞒我?耽误了大事儿,拿你的命去抵!”
孟冲进来听见韩揖喝斥管家,立马明白了个中缘由,原来是孟冲不想见人,所以吩咐管家无论是谁来了,都要谢客。
“哎呀,韩大人来了!请多恕罪,是咱家让他那么去干的!
去,烫一壶好酒来,今晚咱要与韩大人促膝长谈!”
两人落座后,韩揖直接开门见山。
“孟公公,你跟我交个底,刺杀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孟冲一听,瞬间大惊失色,忙辩解道:
“不是!咱家虽然与皇爷有些误会,但是这种十恶的大罪,咱家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韩揖不语,饮了门杯。
“韩大人为何突然怀疑咱家?莫非外面又听到了什么风声?”
韩揖压低嗓门,说道:
“风声倒是没有,只是我令人查寻了几日,全然发现不了冯保指使那个刺客的痕迹。”
韩揖说完,孟冲轻拍桌面大笑了起来。
“韩大人,你可是小瞧了冯保,不是咱家看不起你的人。
那冯保提督东厂,东厂是何许机构,做事儿能让你们查出来?”
韩揖一听,觉得也有道理,正再要说话时,突听得外面有喊声,忙与孟冲踏出门外。
“外面是那些人在喊,出去看看?”
这时老管家跑上前来,说道:
“老爷,好像是东厂的人!”
韩揖,孟冲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吐出两个字。
“冯保!”
只听东南西北四处院墙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转眼就将这里围了起来。
这时,门外突然有人重重叩响门环。
“开门!开门!快开门!”
老管家手足无措的看向孟冲。
孟冲闭上眼睛,吐了一口气道: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还请韩大人去后院暂避一会儿,以免连累了你!”
韩揖冷哼了一声,问道:“倘若那阉奴要搜家,又该怎么办?”
孟冲被问的无话可讲。
“我乃朝廷天官,谅那阉奴也不敢对我做甚!”
门外敲门声越来越急。
“快开门!再不开就撞门了!”
孟冲咬牙切齿的喊出两个字:
“开门!”
老管家正要上前开门,“砰”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
只见穿着一群褐色劲装的番隶拥着几个太监走了进来。
孟冲定眼一看,那几个太监全都是司礼监的,但此刻从他们眼神中望不见一点儿感恩之意,全都是森冷的无情。
其中一个太监,尖着嗓子喊道:
“孟冲!你敢指使崔迁刺王杀驾,你认罪否?”
“咱家没干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认?”
孟冲硬气的反问道。
另一太监一听脩地变了脸,说道:
“孟冲,你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
这时,韩揖也看不下去了,秉着文人的风骨骂道:
“你们这几个断了根的东西,忘恩负义,当初要不是孟公公提拔你们,你们能进得了司礼监吗?
冯保那个阉奴呢,让他出来说话!”
“咱家在呢!”
人群中一人应道。
再一看,众人排成两道,让开中路。
轿帘掀开处,冯保走了下来。
孟冲一看来人是冯保,顿时气不打一处,厉声问道:
“冯保,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故陷害我?”
冯保眯眼笑道:
“孟公公你也算是司礼监的老人了,怎么说起话来虎头蛇尾的?
崔迁是你干儿子,你干儿子刺王杀驾,你撇的清吗?”
孟冲知道冯保口齿伶俐,自己说不过他,只是把头一扭,哼道:“我没有!”
“这事儿你有没有跟咱家说没用,得去跟皇上去说!”
“你想怎么办?”孟冲问
“请你去东厂走一趟。
冯保说完又瞅向韩揖,他认得出来,这是高拱的门生,于是故做疑惑的问:
“呦,韩大人怎么也在这里!”
韩揖见冯保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早已火冒三丈,没好气的回应:
“干你球事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冯保脸色一变,恼怒道:
“来啊,将他俩一并拿下,送往东厂!”
韩揖上前一步,正色道:
“我乃朝廷天官,谁敢拿我?”
站在冯保身后的番隶一个个早就跃跃欲试,此刻听见冯保下令,全部冲了上去,只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韩揖、孟冲绑了起来。
韩揖有些不敢相信冯保敢动自己,嘴里不停大骂:
“你这个阉奴!放开我,老子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