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期娘不由分说，举起藤条不停地往风杪身上抽去，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打多少下都不能解气，直打得风杪叫不出声来，那藤条一鞭一鞭，每一鞭都带着丝丝血水，风杪就像一只弱小的猫，蜷缩在角落里，任由藤条一下一下地抽在身上。

“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呢？”

“任由她打吗，为什么不抗拒？”

“只怕抗拒打得更惨吧！”

“你怎么只会哭？”

“那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不管我怎么讨好，怎么卖乖，怎么任劳任怨？”

“你就像一个在沙漠里找水的人！”

“是啊，我本就错了！”

“疼吗？”

“我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好困，睡一觉也许就好了！”

“睡吧！”

风杪撅了过去。

远处的玉娘子立刻挽起手指，捻手将一抹灵力从指尖送了出去，护下了她那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灵识。

玄曦正追着蠕妖在南市上空，却因见风杪被打分了心，让蠕妖有了可乘之机，这时蠕妖忽然扑到了风杪身侧，强大的灵力波动下，四周顿时都停滞住了，她抓起风杪疲软的身子，威胁道：“再靠近，我便将她撕碎。”

南市街往来人流众多，如此多人灵的吸噬，令那蠕妖灵力颇盛，玄曦在人界又施展不开，遂屡屡被钳制。

正两难之际，风杪在蠕妖的晃动中醒了过来，她见玄曦因她左右为难，又害怕伤了她，便用很是孱弱的声音开口道：“上君不用顾忌我！”

那蠕妖将风杪挡在身前，又不时向玄曦发去攻击，一时间，玄曦很是被动。

蠕妖将自己和风杪的灵识打通，很是得意道：“你伤我一分，我便令她痛上十分，上君向来悲悯众生，总不愿意看见这丫头受折磨吧。”

蠕妖话未说完，又全力向玄曦发起了进攻。

玄曦刚要反击，她便将风杪推了出去，一来二去，玄曦躲闪不及，生生受了蠕妖多次攻击。

风杪不忍自己被如此利用，蠕妖的注意力都在玄曦身上，风杪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曾让她噩梦缠身的小摊，又看了一眼安期娘，她忽然觉得，这个世间，并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这身残躯，又有什么值得护的呢？

眼前这个萍水相逢之人，已经数次相救，他宁愿身受重伤，也不愿意蠕妖伤到自己分毫，这样的人，才更值得她豁出生命。

风杪似乎找到了死亡的意义，此时的她比在崖上的她更觉得死得其所，于是没等蠕妖反应过来，她便将蠕妖的利爪刺入了自己的脖颈，顿时血水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