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家来往多的邻居有几家?”连升问。
“表哥,你知道咱这村里外来户居多,不像一村一姓的村子往来那么热络,相比来说,对面的韩家、连家、左边的陆家、陈家,相互走动得多些。”
连升顺着万寿生的手指看了过去。
“韩家只有老两口,三个女儿都聘到了外村,儿子在镇上一家豆腐坊做工;陆家老一辈早就没了只有两口子,娶了个媳妇是个哑巴,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个孩子;陈家家丁兴旺老少三代,有的在家务农有的去了京城,表哥您如今成了衙门里的探案高手还是他家老爷子告诉我的呢。”
连升点点头思量着。
少顷。
“三年前你回来的那天还记得清吗?”连升问。
万寿生又是眼泪盈眶:“想忘也是忘不了的了,那天我回来已经是傍晚进屋一看孩子老婆都不在,我以为他们在陈家串门儿就没在意,自己吃了喝了还不见他们回来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头,跑到陈家一问立时就傻了……”
“他们是怎么讲的?”
“陈家大儿媳告诉我,几天前他们家包了顿饺子盛了一碟说是给我家送去,没想到一进院儿就见我媳妇儿痴痴呆呆地坐在屋门槛上,问她什么她都不开口,当时发现小铁头没在屋里可也没多想,就这么隔了两三天我媳妇儿就投井自杀了。”
“这两三天你媳妇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
“不是,她满村地找,满村地喊,喊着小铁头小铁头,邻居们以为是小铁头走丢了把她急疯了,四处帮她寻可哪里也没寻到。”
“当时就没想到孩子会不会死了?”连升又问。
万寿生摇着头:“活生生的孩子谁会想到死……”
连升道:“你说了陈家,说了韩家,还有一家呢?”
万寿生:“还有一家跟表哥一个姓也姓连,他一家四口儿,和我媳妇儿走动得最多,我要是不在家大小事儿都求他们帮忙。”
“带我去见见。”连升道。
来到连家,当家的男人叫连田贵,他一眼认出了连升,虽说不是本家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连字来,双方自是一番寒暄,连田贵说,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讲,当问到万家的事儿时他媳妇儿插嘴了:“万大妹子是多好的人,出事头一天俺们家二小子还和铁头一起玩呢。”
连升问:“寿生去关东那几天,你们没觉得他家里……有点子什么异样吗?”
“没有。”连田贵回答得很干脆。
连田貴的老婆似乎要说什么被丈夫用眼神止住这被连升看在眼里,他取出那枚顶针问连田贵的老婆:“这个顶针你看见过吗?”
连田贵的老婆回答得也挺干脆:“是陆家那个哑巴媳妇的。”
“你没认错?”
“错不了,俺们这群婆娘用的都是铜的只有她用的这个是银的。”
连升思忖着点点头。
万寿生又把连升带到了陆家,陆家男人陆满屯不在家,哑巴媳妇独自在院子里摆弄着刚从地里收回来的玉米,连升把那枚顶针伸到她面前,哑巴媳妇先是一愣而后比比划划的不知说些什么,万寿生忙找来连田貴的老婆做翻译,原来她是说顶针借给了万寿生的媳妇想不到能找回来,那是她上辈儿留给她的。
晚上,万寿生弄了高粱酒和连升边吃边聊起来,酒过三杯,万寿生又说起了他的媳妇和孩子,他说他媳妇长得俊人又好可惜跟了他没过上好日子……连升的心根本没在聊天上,忽然他对万寿生道:“明天找个机会,我要单独问问那个田贵媳妇。”
到了第二天趁着连田贵下地万寿生又把连升带到了他家,经不住连升的再三追问,田贵媳妇支开万寿生说出了一件事儿,说寿生的媳妇和陆满屯不干净,有一次在场院的麦秸垛里,还有一次在看庄稼的小棚子里……两个人又是抱又是亲还干了那个,她把这事跟丈夫说了,可丈夫一再叮咛她邻里街坊的不准多嘴。
出了田贵家连升心里有谱了,他认定这个案子必定是寿生媳妇和陆滿屯有奸情,陆满屯嫌孩子碍眼动了杀心,孩子一死寿生媳妇受了刺激跳了井……想到此他吩咐寿生立马去趟衙门告诉他们前来拿人,陆滿屯很快被抓到了县衙,连升把所得证据讲给了属地官员而后匆匆返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