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毓初进了香房,朱妙彤还未休息,丫鬟给她铺床去了,“柳师,你看,我的脚,好多了!”“嗯,扭厉害了,也要好好养着,日后不要乱走了,”“是,妙彤知道了。”正说话间,零露带着人来了,是两家的小厮,顺便让帮忙搬了东西,“小姐,欧阳府和朱府的小厮求见!”“你去回他们,天色已晚,两位姑娘已经歇下了,让他们明日护送回去吧!”“是!”柳毓初接过药箱,仔细给朱妙彤将受伤的脚踝处抹了药酒,再包扎起来,“三个月里都不要剧烈走动,有不舒服的地方,就找大夫。”“嗯,好。”贴身的丫头回来,搀扶着朱妙彤去休息,蔓草端了药给她们,喝了压惊好眠,柳毓初让点了安神香,欧阳丹露中的毒好算常见,寺庙的大师有解药,毒解了之后,蔓草仔细检查伤口,并无大碍,身边的丫头早就哭得不行了,回府免不了被大夫人罚,“你在这里守着,姑娘要是发热了,就把这个药给她喝了。知道了吗?”“知,知道了。”柳毓初帮忙掖了被子,虽然已是五月,但山上天凉,庙里又没有碳火,柳毓初出来,让蔓草给送了汤婆子,再回香房晚睡。
翌日,柳毓初被山上的鸟儿吵醒了,零露和蔓草都不在屋里,院子里,两人忙着熬药,柳毓初洗完脸,出来就看见她们忙罗,“哎,小姐,快来刚煮好的药膳,这个是给欧阳姑娘的,朱姑娘已经没事了,这两日脚上注意些便是。”“好,几人坐下来吃早膳,一会儿将药和早膳给她们送去,”“公主殿下如何了?”“殿下嗜睡,还早呢,”“嗯,你去叫两位姑娘,欧阳姑娘不能颠簸,走得慢些,恐怕要到晌午进城了,”这会子已经日上三竿,朱妙彤听闻可以回去,高兴起来,柳毓初让零露与洗春去辞行,又让两府小厮抬了轿子,将人送下山,零露先跑了一趟,将东西都收拾放去马车,车夫早在下面等着了,蔓草挽着柳毓初两人走路下山,这时节,山林风光正好,欧阳丹露已经醒了,让朱妙彤和丫鬟照看着,两驾马车一前一后回城,上京城门口,夫人们悄悄派人等着,只待看见马车回来,便要去迎,今日吴起当值,遥远望见柳府徽记,便知道柳毓初回来了,让守城的侍卫问了身份放行,朱家马车往欧阳府上先去,欧阳夫人看见女儿的模样,差点没哭出来,“丹露,女儿啊~哪里疼?”“母亲,我没事,”“欧阳夫人,丹露中了蛇毒,如今已经解了,这是外敷的药膏,您记得给她用,吃些好的补补身体!”“好好,多谢朱姑娘了,你也快回去吧,朱夫人等你呢,”“哎,”朱夫人是着急,但来报信的后生说就是扭了脚,已经无大碍了,她就稍放心些,公主和县主都在,京翊卫亲自去找的人,不会出错,“母亲,”“哎,可算是回来了,我和你父亲担心了一晚上没睡着,你呀,大姑娘了,还不知道天高地厚,那深山老林去做什么,人家丹露听说还被毒蛇咬了?”“哎,您快别说了,我这不也没睡好呢,丹露是倒霉,不过,柳师都帮忙处理过了,还有去疤痕的药膏,就是遭了罪,人没事。”朱夫人见女儿无事,张罗让大夫来瞧瞧脚,掺着女儿回闺房,道“是该谢谢柳师,你父亲说了,还是西南王帮忙了,来回话的后生,瞧着,与县主好些相像?”朱妙彤想了想道“听丹露说,柳师有个嫡亲的兄长,在京翊卫任职,好像是抚司使,妹妹没回,大约也是着急,”“哦,原来是这样,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娘让人给你炖蹄髈去昂~”“嗯!”……
肖屿听闻柳毓初带着两个姑娘回城,当天下午就去了书院,顺便给两个姑娘告了假!沐风道“一个中了蛇毒,一个脚崴了,估摸要休息好一阵,县主昨日着急得很,今日还有心思去书院,也是心系女学!”“不过是知道三公主在那里,大婚之前若是出了事,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也是,今早容王和太子还忙着问情况呢,良娣还送了些补品去,”“嗯,这几日,盯紧国清寺!”“是,”肖屿总觉得不对,佛门清净之地,有些事都是预兆之机,庆王,算算日子,得到上京了。
连杏,蒋南姝聚在书院探望柳毓初,才知道昨日多艰险,穆臻是没工夫想这些了,蒋南姝昨日才去穆府陪她,听说容王按照古礼送了不少宝贝给她,穆夫人原本还担心,如今看来,有些事虽然躲不过,但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只盼穆臻自己过得高兴,平日里若是有手帕交,也好有个照应,“不是说,穆将军奉诏回京了吗?”“大将军回京哪里那么容易,穆夫人说,还得过几天吧,总之阿臻大婚那几日,穆将军肯定回来了。”几人点头,柳毓初原本想问谢桑两府的婚事如何了,但话到嘴边,想想便算了。连杏给她们把脉,蒋南姝最近有些内热体虚,估计饮食和睡觉都没注意,柳毓初昨夜显然受了寒,“让蔓草煮碗姜汤去去寒!”三人正说话,蔺湘从外面进来,“柳学监,二位有礼!”“蔺教习,有何事?”“宫里来人请,太后娘娘的懿旨!”“你们先回吧!我收拾一下就进宫去了。”“行,你自己当心!”
凤慈宫,太后坐在上首,显然犯了头疾,柳毓初进殿请安,她才抬眼道“晏英,来,”太后头疼的厉害,说来说去,竟然和后宫争宠有关,宫里一向不争宠的如妃有了身孕,本来已经三个月了,偏偏不争气,孩子在御花园,摔没了,成嫔为了护着她,给她做肉垫子都没有用,背上都是乌青,也就是没折了骨头,如今那粹玉宫里,一个能起身的主子都没有,然后又听说,元莳岚住去寺庙了,倒也罢了,佛门清净,给孩子积福也好,偏偏大晚上不见了两个丫头,“太后娘娘心善慈悲,心疼小辈们遭罪,公主在国清寺无事,两个姑娘无大碍,在家中修养几日便是,两位娘娘遭了罪,也正是伤心难过的时候!”“谁说不是呢,皇后连带着舒妃,明妃,云妃都去祈天宫了,好在人没事,”太后忧心,月姑带着汤药进来,柳毓初接过手来奉药,只听月姑道“娘娘,定远侯和夫人已经到粹玉宫了,永平侯夫人和世子夫人也进了宫,”“嗯,让家里人来看看她们,别赌一时的气。”……太后喝了汤药,昏昏沉沉睡过去了,柳毓初跟月姑告辞,后者道“县主得空,还是来宫里走动走动吧!”“嬷嬷说的是,臣女记下了!”柳毓初行了小辈的礼,带着零露和蔓草顾自出宫,路上遇见明妃的步辇,靠边行礼,却听她道县主免礼吧~匆匆而过,玉翡特意停下来施礼,便也匆匆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