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理所当然的语气。
裴浚真?的有给气笑?,
“你长本事?了。”
凤宁敷衍地笑?了笑?,她如今也算是见了大世面,知道怎么刺得裴浚待不下去。
她眉梢轻松又?自在?,“在?您坐拥三宫六院时,我也在?不同的国度遇见不同的男人,过去碍着您的身份一直迁就您,如今实话?告诉您吧,我压根就不喜欢您这样强势的男人,我喜欢温柔,体贴,事?事?顺着我心意的男人,我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哈撒国的三王子殿下便是这样的人物,他还笑?称,若我是女人,便娶我呢....”
每一个字精准无误戳在?裴浚软肋。
他并不怀疑她的话?,他当然知道她有多招人稀罕,只需甜甜一笑?,男人便被?她勾得没了魂。
“李凤宁,你别忘了,是你招惹朕在?先?。”
“没错,”凤宁承认地很干脆,活脱脱一张俏脸,说起话?来脸不红气不喘,“可那时我被?爹爹锁在?后宅,没见过世面,入了宫也就识得您一个男人,出了宫方?知外头?天大地大,就越发晓得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了。”
裴浚黝黑阴戾的目光灼灼盯着那张樱桃一嘴,还是熟悉的轮廓,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跟刀子似的伤人。
他咬牙切齿,
“朕没有三宫也没有六院,在?你离开后,朕已经遣散了后宫女官。”
凤宁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惊愕,她沉默地垂下眸,浓黑的鸦羽静静铺在?眼下,片刻后,轻轻起唇,“那也跟我没有关系。”
裴浚的心被?狠狠擂了一下。
凤宁绕过他下台阶往后走,那只修长的胳膊捞过来,从后面箍住她,他甚至将她往他怀里?摁,贴紧他滚烫的胸膛,炙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面料渗过来,灼着她的背心,她脊梁登时绷直,他身上混杂的乌檀香,梨花香,各种不同的香气纷繁灌入她鼻尖,凤宁被?这股乱七八糟的香气,给弄得有一瞬的眩晕。
他贴紧她耳珠,埋脸在?她发梢间,用尽吸了一口熟悉的发香,深深抚慰被?她刺得千疮百孔的心,
“真?的没关系吗?你临走说的那句波斯话?呢?”
凤宁双肩微的一颤,
他知道了?
她深深闭了闭眼,忽然转过身,朝他露出一个明艳的笑?,
“这样的话?,我在?波斯诸国都说过,如果每一句话?都要负责,那我真?的张罗不过来。”
她眨着俏皮的杏眼,笑?起来像是狡黠的小狐狸。
裴浚呼吸压抑,气得一张俊脸跟铁锅似的。
就因为那句话?,他万里?迢迢奔来这里?,
而现在?李凤宁告诉他,他不过其中之一。
他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强抑制住吻她的冲动,
“算你狠。”
真?的是有一种拿她无可奈何的难堪与无奈。
但裴浚从来不轻易服输,他深深睨着她,半是试探半是挑弄,
“之前在?跨院,我送过来你就要,那么如今呢....”那双眼明锐又?昭然,带着咄咄逼人的锋芒。
凤宁被?他说的喉咙一哽。
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皇帝吗?
脸皮可真?是厚了。
但凤宁还是无动于衷,她眨巴眨眼,“那您得去外头?侯一侯,眼下还轮不到?你。”
说完这话?,她吹着口哨转身进了后院,背影潇洒得不得了。
夕阳如血,密密麻麻的光圈透过茂密的树梢洒下,凤宁穿过这片光影,扶着月洞门?进了隔壁的宅院,那里?传来乌婆婆摆膳的吆喝声,凤宁眉梢弯弯哎了一声,心情?极好。
裴浚这个人向来是他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他人都到?了这,能让李凤宁说丢开就丢开?
他让人给乌先?生说媒,那媒人当着乌嬷嬷的面往凤宁瞄了几眼,凤宁担心自己坏了先?生好事?,便提出搬出去,乌先?生回来得知消息,气得咬牙,却是安抚住凤宁,自个儿搬回了峰上的康家堡。
即便如此,凤宁还是给乌先?生在?学堂留了间书房。
紧接着,裴浚又?给乌先?生弄了一项差事?,离上一回的商贸会过去了两年,这一回大晋将在?乌城举办新一轮商贸会,而且这次将予以税率的优惠,需要一个中间人传递消息,游走各国,召集商户。
这桩要务非康家堡堡主莫属,堡主如今心力不继,论本事?也远不及乌先?生,况且他夷语并不算流利,非要乌先?生抗下这桩事?。
乌先?生没有推脱的余地,这无论是对康家堡,还是对边境诸国来说都是互惠共赢的好事?。
但离开之前,他径直来到?客栈。
裴浚显然料到?他会来,悠闲地靠在?窗下的圈椅,指骨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敲在?桌案,与他开门?见山,
“朕相信乌先?生会闯出一番事?业来,朕可以予以支持,只是你与凤宁不合适。”
乌先?生不请自坐,也是十分清朗的姿态,含笑?道,
“陛下,您不必浪费功夫在?我身上,乌某生死不惧。”
他语气极其清淡,却很有力量,“我与凤宁之间,是师徒之情?,她心思纯净,我也没打算越雷池一步,在?康家堡的簿册上,她身份是我的关门?弟子,她这辈子最信赖的人是我,我任何时候都不会破坏这一份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