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落在季元初眉心。

玉色丝线骤然升腾，连接起两人，一方太极图在女子眉间隐隐闪动。

季元初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宁祥和。

璀璨紫气如潮水涌来，耳畔隐约响起缥缈肃穆的吟诵，仿佛道徳天尊正在向众生布道。

心底涌现异样感，冥冥中他似乎与眼前女子建立了某种奇妙联系。

不知过了多久，仪式悄然结束。

沐灵汐站起身来，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季元初，眼中情绪意味难明。

“主人”

她最终吐出了这两个字。

旁边听到她此话的众多玄天教同门，都不忍地背过身去，生怕自己的注视会让她难堪。

众人默默无声，唯有眼中带着悲愤与伤感。

从开始起一直任由沐灵汐摆布的季元初终于有机会开口。

他立刻询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叫我主人，这又是什么仪式？”

“你这淫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若非救苦天尊显圣，我教圣女又怎会与你为奴！”

不待沐灵汐开口，在一旁的苏眉似是再也忍耐不住，恶狠狠地说道。

“眉儿！”

沐灵汐嗫怪一声，打断还欲继续声讨的苏眉。

苏眉只得闭上嘴，只是依旧忿忿地盯着季元初。

沐灵汐轻叹一声，道：“小女是当代玄天教圣女。而今仙人势盛，罢黜百家，诸道统举步维艰。沙弥乃天尊之资，他日当踏诸天，兴万教，渡化众生，小女纵然为奴，亦心甘情愿。”

季元初越听越是迷糊。

但眼下可不能承认自己并非道宗少主。

如今仙人为尊，连大乾王朝圣上都对仙门毕恭毕敬，这伙人却似与仙道敌对。

只凭自己听到这一鳞半爪的隐秘，也足以要了自己小命。

“尔等既臣从道宗，却敢这般态度与我说话，是欺贫道正修炼坐忘道密法，前尘往事尽忘，不知与尔等计较不成？”

季元初壮起胆，先发制人，冷声喝问。

玄天教众听得此话都是面色难看，却又不敢发作。

“主人见谅，众同门只因与灵汐感情深厚，故而失态，我玄天教绝不敢轻慢主人。”

沐灵汐连忙柔声打圆场。

“尔等若不能真心实意奉我为主，于大业有害无益，不若贫道代为回禀道宗，解了这主从契约罢！”

季元初依旧面色不愉。

“我等绝无此意，此番夺取道尊遗宝，我玄天教众早已做好拼死准备，还请主人切莫怀疑。”

沐灵汐焦急发誓，玄天教众亦不敢再端着，纷纷垂首敛目。

“贫道绝非狠辣之辈，若尔等愿精诚合作，自当以礼相待，绝不将尔等视作奴仆随意差遣。”

季元初脸色稍缓，宽慰众人。

他话锋一转，又道：“然眼下吾修行正逢关要，你们便按原计继续行事，若我有差遣，会另行告知。”

“灵汐遵命，我等亦知坐忘道修行不便沾染前身事，如今仪式既成，便不打扰主人入世修持。”

沐灵汐语带恭敬，谨慎应答道。

季元初略一点头，示意她们退下。

沐灵汐领着玄天教众人离开厢房。

终于应付过去！季元初长出一口气，瘫倒塌上。

“砰砰！”

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

季元初直起身，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