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祭坛有三层，最顶上一层是一只巨大而威严的凤凰玉雕，展翅飞舞状，栩栩如生，眼神睥睨天下，凤凰脚下有一方半人高的玉石柱，像是供台。

往下一层则是整齐地摆放数十口石棺，每一个石棺大小一致，棺身都镌刻着凤凰图案，天雪绣猜测这些或许是历代瀚海城主的棺椁。

第一层却是没有什么东西，这里既没有神兵利器，也没有珠宝黄金，有的只是繁复得让人眼花缭乱的纹路线条，像是静止，又像是在流动，在向四周蔓延，给人一种无边无垠的错觉。

在天雪绣的感知里，这些纹路中正平和，却蕴藏着恐怖而炽热的气息，一旦释放出来，就会有焚烧一切的威力，当初刻下这些纹路的人，到底达到了怎样的境界呢。

天雪绣略微失神，喃喃自语道，“这里才是真正的凤凰祭坛吧。”

“这里就是真正的祭坛。”一道缥缈而沧桑的声音忽然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地底祭坛之中。

天雪绣瞬间汗毛竖起，警惕万分，一种罕见的危险感觉油然而生，从腰间摸出一卷旧书，身后凤凰展翅，做出随时进攻的姿态。

天雪绣陡然望向祭坛第二层，只见那里站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的男子，脸上就像一个皲裂的瓷器，光滑又满是皱纹，身姿挺拔，可双眼又如深渊一般平静。

男子居高临下，静静地打量着摆出防御姿态的天雪绣。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一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中，天雪绣直觉告诉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对方就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了，不由深呼吸一口气，抱拳行礼道，“前辈可是芈氏一族的高贤？不知当如何称呼？”

男子眼底古波不兴，嘶哑着声音说道：“拥有凤凰源力，手握凤凰帝佩，体内还有稀薄的凤凰血，却偏偏又不是芈氏血脉，你是何人？”

随着他的话语，祭坛的纹路缓慢流转起来，每一条线条都散发着毁灭的气息，似乎要焚烧所有，天雪绣只觉地自己构建的空间不断在被蚕食和挤压。

这种毁天灭地的力量，让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天雪绣清楚，自己只有一次解释的机会，若不能叫对方满意，那么这股毁灭的气息就会狂暴起来，瞬间落在自己身上，沉默片刻，回答道：“天氏。”

男子眼中第一次有了一丝波动，若有所思地望了天雪绣手中的书卷，只见他伸手虚空一按，毁灭气息悄然消散，“原来是帝师后人。”

大雍立国以来，有且只有一个帝师，那就是天氏族谱里名列第一位的天氏祖宗——天伽，这个祖宗，可以说是全天下最为神秘的人，即便再天氏家族内部，对他的生平也是知之甚少，仅有的记载也只是简单两个字，“帝师”，其余皆不详，生不知其来，死不知其去。

如今还知道这个尊称的，更是少之又少，可此刻却被眼前的男子张口道来，天雪绣忽然灵光一闪，不由脱口而出，“前辈是凤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