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回想了一下，可能是潜意识怕被袭人发现破绽，反映到现实中就是有些尽量避免和袭人接触。

顾梦看了看袭人，她正期待着看着顾梦，希望他能够否认，

于是顾梦说道：“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这些日子，先生布置的课业比较重，我的心思都在课业和琴谱上了。我带上茜雪是想要他协助我背诵书本。没带上你是觉得没必要让你也陪着一起干耗时间，想来让你待在这边你会更自在一些。不过，我有些下午没带上你了，今天我给姐妹们讲了个故事，你若去了也可以听听，解解闷。”

袭人听他说得有理，不由放下心来，少了几分小心，说道：“只要宝玉你不厌弃我就好，我是丫鬟，如何能让主子替我解闷。”

顾梦见她不再和自己生分，只是心里还有些不平，便道：“袭人，你平日里照顾我甚是尽心，我都看在眼里。若你能开心一些，我也高兴的。”

袭人见他说得恳切，心里颇为欣慰，脸上也有了笑意。

见状顾梦重新问道：“你的家人现在都在做什么营生，快过年了，会不会有困难？”

袭人这才明白顾梦问她家里，是担心她家里困难过不好年，想到当年自己爷娘狠心把她卖到贾府，袭人虽知他们为生计所迫，终究那日被抛弃时撕心裂肺的的感觉，实在让人难以释怀。而宝玉却对她如此之好，作为主子照顾自己的心事，耐心得和作为奴婢的自己解释，连自己家里过年是否有难处都想到了，不由红了眼眶，为自己之前的使性子感到羞愧。

顾梦见她红了眼睛，她之前又说家里没有出事，便想到可能家里人对她不好。正想安慰她。

袭人带着些怨气说道：“当日原是他们没饭吃，就剩我还值几两银子，若不叫他们卖，没有个看着老子娘饿死的理；如今幸而卖到这个地方，吃穿和主子一样，又不朝打暮骂。如今我爹已经没了，他们却又整理的家成业就，复了元气，宝玉你不需要替他们操心。”

顾梦见她虽然说得决绝，却对家里的情况很清楚，便知她还是挂念的，便说道：“我最知你，你素来是个好的，虽然口上决绝，然而骨肉至亲，若非天人永隔，如何能轻易割舍呢，不过是由爱而恨，心苦而已。然而说不准当初你父母也是知道我家长辈仁厚，才放心把你交给我家，至少还能活着，而若如果你还是待家里说不准就先饿死了。一切不过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纵然他们的本意并非如此，也应趁着你娘尚在，当尽孝道，不为他们，只为你自己的心，若等来日子欲孝而亲不在，悔之晚矣。我劝你也是只为你，非为他们，他们也是因你才和我有干系。你先自己好好想一想，不着急回我话，若有意，哪日你和我说，我帮你去告个假。”

袭人听他这番肺腑之言，感动莫名，点了点头。

顾梦见此，便让她帮自己宽衣休息。

【小蝶，你好吗？】

【我很好！】

【你今天是去找苏海儿帮你看那个药方了吗？】

【嗯，她说如果我描述的症状没有差错的话，我父亲现在的用药，虽然药材的种类没问题，但是配比上却有些问题，君、臣、佐、使的佐药和使药部分出了偏差，虽有一时疗效，却会引起其他伤害。复又影响主病症的治疗，会有时好时坏的表现。她按照现在的方子，改进之后写了一张方子给我，同时为求稳妥，她还写了一张现状病征表，和她推测的可能存在的其他关联病征，让我一起寄回给我父亲确认。若确能对应上，再用改进后的药方。】

【那我交给你的那些方子，她怎么说？】

【她说其他的药方她早已知晓。唯独这黄元归肾丸她从未见过，从药性上来说，应该没问题，案例病症治疗发展情况也很合理，理论上应该是合理的。她问我哪来的方子，我回她说是从前朝御医后人手里流出来。她说因为没有临床验证过，疗效和副作用无法确定，故可以先用前面改进的方子，这个黄元归肾丸最好是找人验证过再用药。

她的建议是通过我父亲和皇帝之间的秘密渠道，把我和父亲被他们用错药这个暗箭伤到的这个事实禀报给皇帝，同时献上这个药方，请求皇帝安排太医帮忙验证。这样既能让皇帝了解到形势的严峻，加强对我父亲的保护。若是药方有用，除了能让我父亲受益，又能立下一功。】

【那你给你父亲去信的时候，注意别暴露了，说不定有可能会落在敌人手里。到时候他们狗急跳墙就不好，最好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同时最好让你父亲明面上还是按之前的方子抓药，再派亲信按照改进的方子煎药。】

【这两点她也提醒我了，她在知道了我父亲也喜欢音律，便建议我把暗语藏在他最擅长的曲子《秦王破阵乐》工尺谱中，通过减字，作为密码子本。让我在信中故意说错是他给我启蒙的教的《论语》，而不是我的老师贾雨村，给我启蒙文字的也是我母亲，提示我父亲我把论语作为密码母本。

药方，她会帮忙用特制药水，写在纸的背面，到时候，只要在暗语中提示我父亲让它重新显现的药方就可以了。】

【有些像是在搞谍战啊！】

【因为形势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峻。】

【那会不会让海儿暴露身份，让皇帝察觉。】

【她说没关系，皇帝早就知道她在贾府了，当初的抄家就是她父亲和皇帝一起演的一场戏，目的是为了能彻底解决南边的边患，她相当于一个人质留在都中，钟灵就是皇帝的人，她那个老仆也是，不过她已经把钟灵策反了。

故太子义忠亲王老千岁想要弑父造反的事也是她父亲通过连襟的关系给我父亲的信中告知这个情况，然后由当今皇帝潜邸陪读的我父亲，告知还是皇子的当今皇帝，当今皇帝正是凭借掌握先机，找准时机，一举登顶。】

【啊！？这样的拥立之功，他何以还要冒这样的奇险去解决南边边患。】

【人心，难测，圣心，更难测。太上皇可还没死呢。作为原先故太子一方的人，如果在当今皇帝登基后，马上加官进爵，你说会不会有人怀疑里面的猫腻。你说这事要是暴露了，要掀起多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