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相守,愿就此而已。”
妖王一甩袖子,离开了古冰洞,溪桓带着金谆弓,随妖王回到了妖王宫。
妖王让溪桓暂且看守着金谆弓,不许用它来解救溪柔和李跃进。
善玳和善杞听说金谆弓找到了,就放在溪桓手中,善玳便找溪云说和,让溪云从溪桓那里拿来了金谆弓,交给了自己。
涟漪和溪玠、卉儿,从善山来到了阔枝湖,他们一同进到了阔枝湖水宫,水君听说溪玠过来,便派鱼渚去接他来见,鱼渚也不知道涟漪和卉儿,也跟着过来了。
卉儿是早就知道鱼渚的身份的,所以也没有太过惊讶,涟漪见到自己一直视为好友的鱼渚,真的如卉儿他们所言,是介望以后,硬是强装着镇定,没有再质问他什么,和他说了几句闲话,就和卉儿一起离开,回善山了。
溪玠向水君借来银谆剑,带着它回到了妖界,他得知了金谆弓是被李跃进送回来的事,又去了善山找涟漪她们。
涟漪告诉溪玠,李跃进和金谆弓的事她不清楚。
不过,现在溪柔和李跃进,都一起被冰封在古冰洞中,或许就是最好的结果,既然他们不想分离,那么这样也好。
溪玠离开善山,去了阔枝湖,将银谆剑交还给了水君,他又回到了妖界,想要求求宓辛,饶了李跃进,成全溪柔他们。
妖王大发雷霆,不愿意再让人提及此事,溪玠只好作罢。
涟漪和卉儿在水君成亲的前半个月,来到了阔枝湖,涟漪说是和鱼渚相识一场,他主人水君的终身大事,自己自然是该到场祝贺的。
水君见是鱼渚的朋友,就留下了涟漪和卉儿,让她们暂且住在水宫内,等着喜事结束,她们再回去。
半月光阴,很快就过去,水君成亲这日,很是热闹,行完大礼,水君就在喜宴上招待客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闲下来。
涟漪走到鱼渚身旁,趁着鱼渚为自己倒酒之际,揭下了他的面具,碰落了鱼渚手中的酒盏,酒杯咣当一声,掉在桌上,杯中的酒水倾洒出来,慢慢地滴落在地上,一时之间,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向涟漪他们这里看去。
“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戏弄我?”
涟漪看着鱼渚,这般问道,鱼渚还来不及反应,涟漪就已从他腰间拔出长剑,放在颈项处,双眼含着泪道:“我没想到,你真的是介望,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戏弄得我好惨,你为什么要耍得我团团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不由自主地爱上了你。
我以为我遇到了,遇到了对的人,想不到,这都是一场骗局!”
溪玠不知何时过来,握住了长剑的剑身,他的手已经被剑刃划伤了,血流过剑身,落到地上。
溪玠对涟漪道:“涟漪,别胡闹!”
涟漪见溪玠的手已经血流不止,立刻放下手中的剑,握住溪玠的手帮他止血。
这时,溪玠瞧见一支利箭从远处而来,正朝着轻塬奔去,情急之下,也不顾什么了,只想拦下这只箭。
同时一旁的水君,他也迅速拿出银谆剑,朝着利箭砍去,却不慎割伤了突然出现的溪玠,溪玠也不管自己的伤势,赶忙将不远处的轻塬推开,自己替他挡了一箭。
金谆弓的箭矢与金谆弓,都有一样的作用,它们两者其一,和银谆剑一同粘上某个人的血,就会打开缚邪阵,此刻法阵打开,溪玠被困入其间,无法脱身。
涟漪见溪玠受困于此,心下很不是滋味,跪在法阵前,不知所措。
卉儿过来劝说,她也无动于衷,只好在一旁陪着她。
是善玳拿着金谆弓射出的箭,是溪云帮着她从溪桓手中取来的。
轻烟询问善玳为何这样做,善玳说出了原因,轻烟只得好好开导善玳,告诉她这件事情,其实都是误会。
善玳的娘亲,其实是因为被一个很厉害的妖物所伤,而丧命的,和轻塬无关。
这金谆弓和银谆剑,就是为了制服那个妖物,而出世的。
那个妖物已经被降服,被困在云映山的法阵之中,善玳娘亲的大仇,已经得报了。
金谆弓和银谆剑打开的法阵时效长短,是根据被困之人的修为多少而定的,好在溪玠的修为尚浅,被困在法阵之中一千年,便能脱身了。
宓辛和轻烟商议,下令罚善玳在倾冀山禁足一千五百年,溪云在妖王宫禁足五百年,算是弥补对溪玠的亏欠了。
卉儿将溪玠一千年后,就能脱身的事,告诉了涟漪,涟漪说是要在法阵外,陪溪玠一千年,溪玠何时出来,她就何时回善山。
卉儿见涟漪执意如此,便先行回了善山,只是隔些时日,来阔枝湖看看涟漪。
鱼渚自从被涟漪摘下面具后,就不再戴面具了。
溪蒂从水君那里,知道了鱼渚和涟漪的事,她看出了鱼渚对涟漪的情意,也看出了她对他的心意。
水君的夫人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心中自然是想成全他们的。
涟漪在阔枝湖待着的每一天,溪蒂都会来法阵前看她,陪她说话,跟她聊溪玠。
一开始,涟漪也不怎么回溪蒂的话,时间久了,她也就适应了溪蒂每天都过来找自己说话,日渐的,心中郁结也解开了,也不再执着于溪玠被困这事。
溪蒂告诉涟漪,遇到一个心爱的人不容易,要好好地珍惜,别蹉跎了年月,荒废了自己,等溪玠从法阵中出来,一天是等,两天也是等,她这么等着,只会让自己荒度时日,若是她真的喜欢鱼渚,自己愿意促成他们这段姻缘。
涟漪听溪蒂说完,笑着道:“我嫁给鱼渚?
他让我饮下鸠酒,毁了我一辈子,自个又自取灭亡,毁了自身一生。
最后,又装作一个不相干的人,接近我,和我来往数年之久。
夫人,虽然我和溪玠没有什么缘分,可是我们曾经也是最要好的朋友伙伴,他对我有情有义,我不能对他无情无义。
我要等他出来!”
溪蒂闻言,很是同情涟漪,一把将她抱住,抚慰着道:“涟漪,抱歉!
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真是不应当!”
涟漪淡淡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就此作罢为好,鱼渚他和我,是没有结果的。
我和溪玠、鱼渚,我们只能是朋友。
这件事,我是心知肚明的,他们也是明了的。”
语罢,涟漪化回原身,飘荡到缚邪阵旁边,就这样静默地陪了溪玠千年。
在这清修的千年光景里,人间的一切都在发生着改变,那是涟漪未曾察觉到的所有。
缚邪阵消失了,溪玠从困境里走了出来,他没有见到涟漪,只看到一缕烟云袅袅婷婷地飘出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消失不见了。
卉儿还在尘世游荡,她的孤独被自己尘封,那封贴就是介诘。
回望来时路,是那样地坎坷,她想要的,不过是回到来处,只是没能如愿以偿。
好在,她还有善山这个归处,有两位好邻作陪。
只不过他们两个,一个喜欢天黑就钻进石头里睡觉,一个喜欢日出而作,整天只忙农活;一个黎明就到处转悠,很难跟她正经说上几句话,一个日落而栖,不愿被过多打扰。
而她,整天也很忙,忙着怎么与他们俩多聊会白云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