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都叫我走，老蔡我就觉得现在出城肯定会出问题，可我那个大儿子，不知道怎么被他那个德州女朋友灌了迷魂汤，非要跟着那个女娃娃一家一起走。”蔡师傅脸上的横肉写满了苦楚。

“后来我在店里听到外面越来越吵，好像是有几辆卡车开来的声音，有喇叭在外面喊话，说不让出城。”

“上二楼后，我刚好看见人群中有人开了枪，打中了拿着喇叭人的手臂。”

“紧接着车上有一顶机枪扫了人群一发，这时候我才看到，那三辆卡车上全是美国大兵。”

“这一发子弹扫下去后，原本护送卡车的，我们诺镇这边的民兵头头好像和车上的大兵吵了起来。”

“没等他们吵出结果，其他士兵好像是接到命令，对着人群直接开火，那人呐，一排排的倒，跑都跑不掉。”

“国民警卫队和车上的大兵也开始对射，到处都是枪声，我远远的听到城南城北也有枪声，还时不时有爆炸声。”

“枪声从凌晨两点一直到五点才停，早上有个老乡捡了条命回来告诉我，有一队国民警卫队带着一些人，躲进了超市地下。”老蔡说到这，脸上的肉突然柔和了起来。

“我想着，老乔，你过去之后帮我看看我大儿子在不在那边——”

“在的话，你帮个忙，带他回来，不在的话……，也告诉我一声。”

“你怎么不自己去看看，不就在旁边吗？”莎拉问道。

“那些人根本不理我这张脸！”蔡师傅宽厚的肩膀塌了下来，“打我出生就在德州了，这么多年了……”

一直坐在旁边的小男孩站了起来，抱住了蔡师傅的手臂。

蔡师傅擦了擦眼睛，对着乔尔介绍。

“见笑了，还没介绍一下，这是我小儿子，这位是我妻子。”

黑暗中，莎拉看见那个瘦小的华裔女人朝自己勉强笑了一下。

“我那个大儿子叫蔡阳烁，很瘦，在里面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

……

……

“咚咚咚——”

乔尔敲了三下仓库侧边的门。

“人已经满了，我们不接收其他人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人？”

门上的一个铁皮被拉开，露出了一双潦草的眼睛。

“找谁？”

“一个金发的，长的——”

“汤米？”

“？”

“你是乔尔吧！”

门突然开了，莎拉好像看到了一座山，一个身高近2米，续着络腮胡的男人站在门后。

这个男人脸上的热情，连厚厚的络腮胡都掩盖不住。

“你肯定是乔尔，你们长得真像！”

乔尔有些摸不着头脑。

“汤米他——”

“哦汤米！汤米！你们跟我来。”

男人一把乔尔拉进了门，随手带上门后，带着两人进了仓库尽头的一个货梯。

“汤米怎么了？”

“汤米过来的时候情况很不好，我从来没见过伤的这么重，还能开枪的人，还能枪枪爆头，哦那些疯子的头！”

“咚——”到负二楼了。

“到了，不知道这会他还醒着没，没有医生，没有医院，估计是活不了多久了。”

电梯门开了。

地下车库伸手不见五指，莎拉打开了手电筒，车位上还停了很多车，前方不远处一个门口亮着灯。

“得省点电，油不多了，队长说接下来要开始抽这些车里的油了。”

到了亮着灯的门口，男人拦住了两人。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得找我们队长报备一下，不然他又要训我。”

“你腰上这个是对讲机吗？”莎拉看着自己眼前的一个黑盒子说。

“哦……忘了。”

没等太久，一个身穿作战服的男人从门口走了出来，左手缠着渗血的纱布，食指和中指不见了。

男人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父女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