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又问起来这个问题。

他微笑着，两手捧着我的脸，继续追问：“愿不愿意跟着三公子？”

酒后的头脑飘飘悠悠，想什么都慢。我只记得，在旪城那天，他告诉我不用马上回答。我也记得我被他后来的话弄得心如刀绞，方寸大乱，哭了好半天。可是，我现在不记得我到底有没有回答他了。看我久久发愣没有言语，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问回了中间漏掉的那个问题：“阿英，三公子哪里好？”

“三公子，三公子从来不发脾气，不让人害怕……三公子不嫌阿英笨，给阿英讲好多不知道的事情……”

“还有哪里好？”

“三公子总记挂着阿英饿不饿、冷不冷……”我突然开始奇怪这酒的作用了，虽然舌头发硬、讲话费劲，我却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若是清醒着，我定会像往常一样只挤出几个字来。

他拿拇指在我脸上摩挲着，继续说：“阿英，那么有人一辈子都不对你发脾气，一辈子给你讲好多事情，一辈子都记挂着你，你愿意不愿意？”

他软绵绵的声音说得我愈发困，迷迷糊糊都快要闭上眼睛了，听见后面这个问题又困惑地醒过来。这么一串话我得先想上一阵。

“阿英？”他进一步低下头，鼻尖都快要碰到我的鼻尖了。

“三公子，阿英今天酒喝多了！脑袋转得慢。三公子别生气。”我还没数明白他一共说了几个“一辈子”。

“嗯，我一辈子都不会生阿英的气。”他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来，把干燥的嘴唇贴在了我额头上。

“三公子，你……”我伸手推他，他却抓住我的手，过去还不知道他这只瘦骨嶙峋的手有这么大力气。他抬起头看着我说：“阿英，我不知道你还想要什么别的，也不敢答应还能给你什么。但是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可以永远都不用害怕……”

“三殿下，你别这样……”我再醉也知道事情不对了。

“阿英，别怕。你永远都不用怕我的。”他眼神里有些失望，又拿手摸着我的头。

“三殿下，你别闹！”我挡开他的手。

“阿英，我说真的。我没……”话没说完，咳嗽又上来了，他赶紧背过身去咳嗽。我也立即坐起来。

他咳嗽完，缓了口气，回过头来十分认真地重新说：“阿英，我没闹。”

“三殿下，这些先都隔下吧！是真出事了！”我说完就跳下床来，跑出去砸楚宜珏那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