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的路灯下,一个阴郁细瘦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应舒白垂着头,许久没有打理的刘海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运动装。
刚下过雨的地面很潮湿,耳边传来流浪狗呜呜的低吟声。应舒白顿了一下,慢吞吞地走过去蹲下。
这是只灰扑扑的流浪狗,蜷缩在垃圾桶旁,被雨淋湿的毛发弯曲着贴在身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她,尾巴摇啊摇。
“汪呜——”它试探着蹭了蹭应舒白伸过来的惨白的手。
温热的。应舒白的手抖了一下,随即脱下外套,将它裹着抱了起来。
好轻。她胡乱的想着,只是抱的更紧了些。
一人一狗在路灯下缓慢地走着。
等回到了狭小的出租屋,应舒白的外套已经又湿又脏了,甚至弄脏了身上的体恤。不过她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乖一点。”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语速很慢。
它静静地蹲在地上,任由应舒白给它冲洗身体。
等洗好了,应舒白拿来毛巾替它擦拭,又轻柔的吹干它的金色毛发。
它眨了眨眼睛,眼里好似有笑意,不过应舒白没有注意到。
“今天晚上,你先睡在这里,明天给你买个小窝。”洗漱完,应舒白就躺在床上准备入睡了。
夜里,刺鼻的味道渐渐弥漫在房间内,应舒白皱着眉头,呼吸有些急促。
“流浪狗”抬头看向窗外,一颗流星悄无声息地从天边划过。
它看了看破旧的家具和床上干瘦的女生,抖了抖毛,没有叫醒她,直到她猛咳了两声后胸口不再起伏。
应舒白醒来后,发现她躺在疑似棉花云的不明物体上,周围白茫茫的一片。
她迟钝的眨了下眼睛,想到昨晚那个无法呼吸的梦,不,也许不是梦,这里大概是天堂。
她低着头,扯了扯唇,没想到自己还能上天堂。
“在想什么?”一道低沉华贵的声音响起。
她猛的抬头,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人。浅金色卷发,仙人之姿,一袭白色长袍,光着脚,眉心一点暗金色花纹,不似真人。
她张了张嘴,有些惊诧。
“你……是上帝?”
男人轻笑,俊美到不真实的五官陡然生动起来。
“不太准确,或许你可以叫我法则。”
“……”应舒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就不好奇你是怎么死的吗?”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应该是煤气泄漏吧……毕竟是很老的设施。”她看起来并不在乎她已经死了的这件事。
沉默许久,法则变出了一本书,递给了应舒白。
“看看吧。”
……
应舒白笑了出来,声音却有些颤抖,她咬牙切齿的流着泪。
原来这个世界就是本破小说,她过得这么悲惨,只是因为她是一个连炮灰都算不上的路人甲。
对她影响最大的事情就是她高三那年的情书乌龙事件,那封匿名的情书导致她走到哪儿都被众人议论,而那封情书仅仅是为了促进男女主感情升华的催化剂。
只是毁了一个路人甲而已,没有人在乎。
应舒白想不明白,他们谈恋爱为什么要来招惹她,男主为什么要给她写情书,她甚至不记得男女主的名字。
想着想着,她竟有些不甘心,又唾弃起那时脆弱的自己。
她倔强的抬起头,强忍住泪水,恶狠狠的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