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云见慕寒被绑,便上前来询问缘由。待到细听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转而面向县官,声音温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大人可曾亲眼见到这位少侠杀人。”
县官闻言,眼神微闪,随后瞥了一眼慕寒手中那被指为凶器的物件,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凶器在手,铁证如山,焉能有假?”
漪云轻轻偏首,目光深邃地掠过慕寒的身影,随后,她缓缓蹲下,细细审视着那具静卧的女尸。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我这同侪素来喜欢独处,从未与人交恶,怎会无端杀害一弱质女流,更何况杀人讲究动机时间地点和工具,小女方才粗略查验了下女尸,发现这女子身上有淡淡的拖痕,可见此次并非第一案发现场。再看这尸体身上已显露尸斑,且这尸体僵硬,绝对不是刚杀死的,初步断定死亡时间至少是四个时辰以上。再者说,天底下有谁会那么傻,杀了人还等着县官来抓呢?”
突然,一男子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笃定:“最近频繁出现女子离奇自杀案,也许是这小子还没来得及伪造自杀假象就被发现了呢?”此人正是报官之人。
县官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深思,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将漪云引至一旁,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劝慰:“姑娘还是莫要多管闲事了,陛下让本官二十日之内彻查此事,如今那么多人看到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不如就此结案,我好上奏陛下,这样大家都省事。”
漪云听罢,秀眉微蹙,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她轻启朱唇,讥笑道:“到底是大家省事,还是大人您保住了自己的乌纱帽?为了一己之私而冤枉无辜之人,这与杀人凶手有何区别,更何况您这么做只会让凶手更加肆无忌惮。再者我们都是舜华学院的学子,我们的先生乃是当朝的太傅杨祐杨大人,若他将此事上奏给陛下,怕是您这项上人头不保。”
那县官闻言,脸色骤变,慌忙间向漪云深深一揖,语气中满是惶恐与乞求:“下官只是一时糊涂,还望姑娘莫要告诉杨大人。只是陛下的限期将至,若再不找出真凶,怕是大家都不得安生。”
漪云眸光坚定,语带决绝:“若我能在七日之内查明此事,大人可否还我同侪清白,放了他。”
“姑娘若真能寻得真凶,这位公子自当洗清嫌疑,重获清白。只是目前他还是嫌犯,需委屈他与我走一趟,在牢里呆上几天,但请姑娘放心,下官定会好生照顾这位公子。”
“好,此事便如此定下。“漪云话音轻落,移至慕寒身旁,“慕大哥,这几日先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清白。”
慕寒愣愣地看着漪云,冰冷的心感到丝丝暖意,从小到大,除了母亲没有人关心他的生死,在父亲眼里他不过是把锋利的剑,如今眼前这位姑娘与他相识不过半载,且平日并未深交,居然会为了他不惜冲撞县官,他喉头微动,半晌才挤出了两个字,“谢谢。”说完便被衙役押走了。
漪云以为自己听错了,朝他离去的方向望着出了神,直到巧慧叫她才回过神来,“云妹,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好奇这慕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日里不与人交谈也就罢了,今日被人冤枉亦不曾为自己辩解一句。真是个怪人。”言罢,她轻轻摇了摇头,随后便与巧慧并肩而行回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