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一男同行的组合不多见,明日细细找便是。”
怀英这头说完,又靠在仇海金的胸口撒娇:“仇郎,你是知道的,若我成为千机伞仙弟子,父皇必定对我和哥哥高看几分。我哥哥已然监国处理朝政,早已是部分人心中的选择。若你多帮帮我,届时哥哥那里必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语气之娇软,与先前大战花蟒时判若两人。
仇海金美人在怀,又被灌输了许多吹捧之词,现在自然是对怀英千依百顺。
公主为他倾倒,皇子许他权力,多么令人爽快的人生!
看着两个不般配的人如此亲密,窦小魁一身火气没处撒,又来到身侧无辜被绑的男人面前,掏出先前收集的蛇毒,再次行刑。
“下午河边那伙人怎么样了?”趁着仇海金出恭的功夫,怀英与窦小魁特意往篝火外多走了几步路。
“他们什么都没看到,就算看到了,也绝不会将其带出这片林子。”
“你知道的,这档子事要是传出去,那些紧盯着我们的人必定要群起攻之,徒增麻烦。”
怀英说完这话,又看见窦小魁紧绷的唇角,亲昵地上手捧起他的脸颊:“好了,别老板着脸。仇海金头脑简单,一身气力没地方使,用来做刀最合适不过。待一切尘埃落地,我保证他死无全尸。”
“属下只是替您感到不值,这样粗鄙之人……”
怀英飞快用手止住窦小魁将要说出口的话:“只要能让这件事成功,我做什么都值当。外头人说的那些东西我都不在意,我只在乎我想要的,就算是你也不能拖我后腿。你只要给我记住,我与他的事止步于这片林。并且,千机伞仙的徒弟,只能够是我。”
两人距离十分相近,近到窦小魁能清晰地望见怀英殿下那双妩媚动人的双眼充盈着他的倒影,更有贪婪混杂着警告。
垂眸主动拉开距离,他收敛心神:“属下……”
不等他下跪示忠,怀英便不着痕迹地将其扶起,朝回来的仇海金那边走去,笑脸相迎。
几人其乐融融不过片刻,不远处传来激烈打斗之声。一把银刀飞掷而出,被窦小魁一击折断,怀英众部皆警备。
黄衣身影从林中闪出,绕树一周后用手上剑鞘痛击身后紧跟她的男子。
“程三姑娘小心!”女子娇喝声自林中传来,黄衣身影闻言飞快躲过另一人的袭击,稳稳落地,与刚才出声的林霖背对背迎战一伙人的合围。
众人所隔并不远,讲方才那句话听得真真切切,不免相视一笑。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纳才大会点到为止!你们若再不退,休怪我无情!”
跟着林霖这话一起亮出的,是她那把锋利的苗刀。此时突破包围的其余人等皆赶过来,合围在一处。
粗布衣裳罩身的大汉们却并不退缩,手上各式兵器重新拾起,预备再次发起攻势。
来者一招一式皆有来头,绝非先前那些半吊子可比。
“你们跟乞巧节那日的贼人是一伙的?”
“诸位,我们来相助!”怀英勾唇一笑,与仇海金对视一眼,飞身加入战场。
警戒的窦小魁一眼便在人群中认出那下午被他砍伤的男子,心下发觉不妙,便趁乱借刀杀人,送他归西。
等林霖发现时,那带路人已然软倒在地,没了声息。她只当是这伙一字不吭的贼人下手,手上的刀也下起真功夫来,招招见血。
怀英与仇海金则默契地配合着,将程蕴雪与凌旭升等人隔离开来,将她引向僻静无人处……
直至纠缠的杀手倒地,怀英都没有再现身,此处便只有程、仇二人。
程蕴雪还没来得及道谢,在转身一瞬,仇海金的双锤便毫不留情地朝她头上砸来。
带着铁锈味的锤近在咫尺,程蕴雪脚底用力旋转,为保命而全身摔倒在地,一个漂亮利落的翻滚后停在仇海金七八步远的地方,满眼警戒与不解:“无冤无仇,仇前辈这是作甚?”
“哪那么多废话?看你身手不错,来切磋切磋。”
仇海金看似大大咧咧地叫嚣比试,可放才眼里露出的狠厉是实打实的不愿留活口。
“晚辈不过是青河程家不入流的小辈,哪能比得过巨力士您的武学?仇前辈还是莫要开玩笑。您相助一事晚辈不甚感激,天色不早,不如您与我同去与其他人汇合,让我们得以好生感谢一番?”程蕴雪做足讨好姿态,手上拿剑的手确实一刻不敢放松。
提起程家堡,仇海金不可避免的皱起眉头:“青河程家?程裕是你何人?”
“正是家父。家母幼年还曾在闵溪定居过很长一段时日,想来和您也算老乡呢。”
程裕妻妾众多,但在江湖上出名的也就那么一位——出自河定武学世家的当家主母庞氏,曾居闵溪十年。
仇海金忽觉此事有些棘手,此女父为程裕,母为庞氏,是程家堡正儿八经的重点保护对象,若要动手,可真得让人找不出半点纰漏。
但想到怀英那些足以蛊惑人心的言语,仇海金到底还是愿意搏一搏:“废话少说。”
长剑对小锤,或许能赢。
程蕴雪对仇海金,胜算渺茫。
仇海金腾空踏起,右手小锤直奔脑门,程蕴雪仗着身法了得,敏捷躲过一击。可对手并未给她多余的反应时间,左手便高举横扫而过,朝其腰腹击去。
程蕴雪赶忙抬剑斜插,勉强格挡,顺势向上朝其咽喉刺去,仗着武器稍长的优势,成功逼迫仇海金及时收手。
这电光火石间的几招,已让程蕴雪满身冷汗,被震得发麻的虎口时刻提醒着她面前这位前辈的异于常人之处,趁仇海金还未调整好步态,她转身欲走,却被一根腰带软剑缠上足腕,被人重重拉扯在地,登时被划伤好几道入骨长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