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钦回头冷冷地问:“你希望我把你们中的谁扔猪笼里沉忘川?”
“他方才还掐那孩子了,你看他。”
谢天阳继续有气无力地问:“刘钦大人,你能不能把那孩子带上,我看到她总会想起从前三天两头饿肚子的时候,我从小就自卑,长这么大还不敢跟别人说话,好容易遇到个朋友……”
“带这小孩走,下不为例。”刘钦忍不了一点,直接打断了。
“那就多谢刘哎你干嘛……”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杨洵拖走了,丝毫不给他面子。
……
等到远离花田,那些人看不到这边,谢天阳装不下去了,赶忙扒拉开杨洵,“好你个刘钦,你干嘛啊?”
刘钦冷笑一声,“你还好意思问,我不拉你走,继续让你丢人现眼?”
谢天阳也没好气地说:“那么多人,我就不要面子?”尤其是旁边还有个女孩,很烦。
刘钦气愤地说:“你那点面子值几个钱,你就说枉死城有谁像你一样天天来忘川府找事?”
“你……不可理喻!”
没一会,谢天阳又故意凑到刘钦身边跟他并肩走在一起,刘钦白他一眼,“滚远点,爷嫌弃。”
谢天阳没在意,只是自来熟地问:“洪磊你打算怎么办?”
刘钦下意识接了一句,“我觉得不是他做的,他没有脑子,不可能做得那么天衣无缝。”
“万一是装出来的呢?”
“那你到花田游荡这些天,又死了几个人,你看到是谁做的了?”
“实话说,没有。”
近来频繁有不少人“失足”掉下忘川,虽说忘川府没把花田里的人当人,但事有蹊跷,遇到害群之马还是得把他找出来,以免造成更多麻烦。
刘钦这回翻个白眼,“真该让洪磊把你打死。”
谢天阳:“我要是死了,城主之位就后继无人了!”
刘钦饶有兴致地笑了一声,轻声对他说:“放心,你若死了,我会跟老城主报丧的。”
说完就扔下他,自己迈步走了忘川府大门。
谢天阳兀自坐了一会儿,越想越气,就站起来来来回回地走,晃得刘钦头疼,“你再晃来晃去,就滚回枉死城。”
谢天阳没跟他计较,又去扒拉着窗台上的窥镜——明明就是个眼球,非要叫什么窥镜,花里胡哨。
他伸手摸了摸那个眼球,眼球竟痛苦地扭曲了一下眼瞳,随后周围响起了一个刺耳的电子音,“警告!异物遮挡!警告!异物遮挡!”
谢天阳继续摸。
窥镜也是忍不下去了,直接开骂:“把你的脏手拿开!”
“哦豁~人工智障这么先进了吗?”
刘钦则咆哮一声,“它先不先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碰它,老子一定会剁掉你的手给它压惊。”
就离谱。为了一只眼球,这么说他。
“这玩意有什么用?”
刘钦忙着翻卷宗查小孩名字,就扔下一句,“你要是闲着,就来帮我找这小女孩的生前的资料。”
谢天阳只当没听到,望着窗外絮絮念叨:“你说他们这些人又没做过恶事,何以落到这个下场?”
刘钦正在整理卷宗,这些档案也是从来不会避着谢天阳,后者本身也没什么兴趣,他随手抄起一支钢笔在档案上签字,“他们自己忘不掉,无法去轮回,你同情他们有什么用?”
“到底是谁规定的,必须忘记才能去轮回。”
“不然呢,一个个带着记忆去轮回,前生的恩怨带到人间,不死不休闹个没完?”
“可是公正何在,凭什么恶人还有机会去投胎,而他们不过是执念不散,就要化作石蒜的养料?”
刘钦突然认真地反问:“你说公正,可若任由他们带着记忆去轮回,对其他人又是何其不公?”
“怎么就不公了?”
刘钦被他蠢到无语,便骂道:“说你蠢你不承认,魂魄于人间转生都是从头开始,带着记忆去轮回的人认知普遍凌驾于一般人之上,这就相当于作弊。所谓转生,就是重生,上一世已经结束了,新生就该从头开始才算公平。”
“那他们就活该吗?”
刘钦斟酌了半分钟,杨洵突然过来放了一盘桃子到桌上,还扔下一句,“枉死城里端来的。”
刘钦“哦”了一声,抓起一个啃,还对谢天阳说:“我知道城主为什么要选你做候选人了——因为你太善良了。”
这句话绝对不是夸奖,一听就是阴阳怪气。
“你知道个屁。”谢天阳就很不爽。
谢天阳就是好不甘心,突然看到他抓起桃子啃,一时间很不爽他吃独食,于是就故意唉声叹气,“美好的事物往往伴随着危机。”
刘钦以为他说的是彼岸花,鄙夷地翻个白眼,“所以呢?”
“就像桃子,越甜的桃子,往往里面会出现四处蛄蛹的虫……”他一顿,强行改口道:“蛆!”
刘钦正准备啃下一口,闻言顿住了,目光也下意识看向桃核,很担心看到有只蠕动的小东西。
谢天阳又补了一句,“最可怕的是,你一口下去都不知道有没有吃到过——蛆!!”
“谢天阳你给老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