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烛火间,眼神中的轻佻意味未掩:“你既想占咱家便宜,何须这般多此一举。”
“……”沈蓁心中大无语。
男人呐!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够不这样自信!
更何况,苻闻年还算不得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你又看上哪个阉人了?”
沈蓁连忙摇头,快速在纸上写下“救急”二字。
转而,她想了想,又把这两个字重重划去,改成“救命”二字。
苻闻年的目光淡淡掠过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
转身,找出一个小瓷瓶丢给她。
“里面的药丸,一次一粒,溶于水中,服用后,一刻钟内便可见效。”
沈蓁接过,打开瓷瓶,倒出其中一粒药丸瞧了瞧。
这药丸,通体不过她小指的指甲盖一半大小,暗红色,闻上去,倒是没有任何的味道。
“现在服下,第二日午时便能自行清醒。”
沈蓁将苻闻年说的牢牢记住。
收好瓷瓶,又是给他好一顿揉肩捶腿,苻闻年才摆摆手,准许她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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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沈蓁找到落梅,将瓷瓶交给她,并告诉她这里面的药丸的使用方法。
落梅诧异:“小李子,你这是从哪里弄到的,可靠吗?”
沈蓁有些迟疑,但还是点点头。
当然,她并没有如实告诉落梅,这药丸是她问苻闻年讨来的。
落梅将瓷瓶紧紧攥在手里:“小李子,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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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信任苻闻年。
或许,是因为她实在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她在长明山又跟着待了两日。
这两日,耳边难免不听到一些宫人们关于那昏庸皇帝齐鸿和虞常羲的风言风语。
有人说,皇上这两日都和新封的虞美人在一起,不分白日黑夜,那房中都传出靡靡成欢之音;
有人说,定是虞美人被狐媚子附身了,她那娇媚样儿,就连浮华宫的姜美人都自愧不如;
也有人说,皇上若是再这样昏庸下去,大齐离亡国就要不远了。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唯独,落梅同这些人说的,都不一样。
“小李子,你这药丸还真是非比寻常,虞美人将它泡在茶里让皇上喝下,没多久,他就昏睡过去了。”
“这两日,皇上都到午时才起,也不记得昨儿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我们美人一直在他边上伺候呢。”
沈蓁细细地听着。
心想,苻闻年给的这药丸,还真是有些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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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两日之后,一行人马收拾行装准备回程。
到城门口。
沈蓁好奇,目光四处找寻那幅挂在城墙上引众人围观的画像。
还没找着,却听到前面一阵喧嚷,间或夹杂着几声惶恐的“死人了”的惊叫。
沈蓁跟在虞常羲的马车边上,远远的,瞧见一抹白色的人影倒垂于城墙之上。
她吓得浑身一颤,跟在虞常羲的马车边上,朝着那喧嚷声越走越近。
嘭!
随即,隐约一声瓜瓤摔地的碎响过后,沈蓁抬头,那白色人影已从城墙上消失。
她联想到一些什么,面色霎时惨白,双腿近乎瘫软在地上。
她跟着一行人马继续朝着城门口走去。
为首的苻闻年拔出腰间佩剑,剑首直指,将那张张贴于城墙上多日的画像挑下。
画像轻飘飘落下,如秋霜枯叶,缓缓覆于那白色人影之上,遮盖住了大半血肉模糊的惨状。
沈蓁忍着反胃从旁经过。
她看到了。
那不是关于她的画像。
而是另一名女子的,长相清丽,年纪不过十六七八。
全城通缉。
于今日被捕,惨死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