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东苑，顾念慈带着哭调催促着绿绮，“绿绮，快去找姜绾，她那儿有上好的金疮药，去找她，她一定会给你的！”

顾念慈推着她的身体往外走，“快去呀！”

“哎！”

绿绮一点儿没敢耽误，转身直奔将军府。

到了东苑，顾念慈没了顾虑，趴在顾风床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顾风原本疼得都要昏厥过去了，如今却不敢睡，撑着精神安抚着她。

“没事儿，虽然有点儿疼，但是不至于和看着一样那般吓人。”

顾风惨白的脸泌出细细的汗，背上的伤疼得他大脑晕乎乎的，但他还是坚持着，伸出手摸了摸顾念慈的脑袋。

“别害怕。”

一个时辰之后，顾风背上上好了药，但他还是坚持着不肯休息，顾念慈见他久久不愿睡去，就在他的汤药里加了些药。

雨夜，窗外的柳树压得很低，雷声轰鸣，闪电照亮了顾念慈掩在黑夜中的半张脸。

她的眼神透着坚定，周遭的气质却无比悲凉。

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流露出来的情绪，若非亲眼所见，光靠说是远远没有说服力的。

顾念慈蹲坐在顾风的床边，双手环膝，胳膊上被峨眉刺戳伤的破溃还在外面吹着风，水绿色的衣袖上多了朵悄悄绽放的垂丝海棠。

她就这样一守，守了顾风一夜。

只有守在她大哥身边，她才觉得安心些。

……

潮湿的树林里隐着数十个身影，一身乌黑的夜服下微露着一双眼睛，如同暗夜鬼魅一般。雨水从衣服上刷刷地流过，从帽檐滴落，他们稳稳地握住剑柄，等待着一个他们可以动手的好时机。

“哐啷哐啷！”

“驾！驾！驾！”

一道闪电照亮视线，数十只马蹄重重的踏在水坑里，溅起泥水一片。

瓢泼的大雨模糊了飞廉一行人的视线。

“这雨也太大了！”

身后一个蓄胡子的壮汉说到，这雨大到将他的胡子砸成了海藻般，紧紧地贴在下巴上。

“是啊！不过在雨中驾马到别有一番风味！”

雨太大了，他们说话不得不扯着嗓子喊。

之后，在雨势的掩饰下，也不知谁说了句什么，随后一行二十余人哈哈一笑，策马奔腾地更卖力了。

山坡上的人借着黑，慢慢地摸到了前面，俯身隐蔽好。一个个按捺不住的欢愉借着雷声呼之欲出，一双双眼睛盯着前面亮着的帐篷，冒着绿光，嗜血的味道混在泥土的芳香里。

雨夜中带着侵入人体的寒气，通身的剑体也是冰冷的触感，但不用一会儿就该热起来了。

又是一声雷声轰鸣，山坡上为首的黑衣人手起手落间没有丝毫地犹豫，却让人甘愿臣服在她的命令之下。

数箭齐发，在闪电下闪着耀眼的银光。

“唰唰唰！”

马上倒下不少的人。

马群受惊瞬间乱了阵脚，开始乱跳起来。

飞廉看向箭射来的方向，没来得及防备，第二波箭便飞来了。

“统领小心！”

蓄胡子的大汉替飞廉当了一箭，当场身亡坠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