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接手解语楼后，便识这江湖之上有两大帮派，除了解语楼之外，还有一个名曰：【千机阁】。

只是这阁主一直神秘兮兮的，倒是在她流放落难时，救过她一命。

可惜她未曾见过阁主真容，而阁主救她也是碰巧，救她之后便把她送到了解语楼。

不过，她到底还是记得这份恩情，一直想探寻千机阁阁主是谁，找了多年都未曾找到，只探出了千机阁副阁主——沈叔。

而直到江九辞死讯传来，沈叔出现在她眼前，告诉她：“若是无事，老夫便扶公子灵回乡了。望，凌王，千秋无期......”

那一刻，她才后知后觉，江九辞原来一直就是她在找的江阁主。

看着沈叔离开，再哼唱着：“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遥看是军家，松柏冢累累。”

望着满目苍夷的河山，她茫然若失。

——

这时，江九辞的声音打断了唐婉的思绪：“唐小娘子，出来吧。”

唐婉略微有些惊讶，走了出去：“江大人如何晓得是我？”

江九辞抿唇一笑：“猜的。”

“那你可猜得真准。”唐婉白了江九辞一眼，知道你瞎扯却是没有证据。

随即，唐婉看了一眼那三座空坟，叹了口气：“先前跟江大人打赌猜的真相，我已经猜出来了。不过猜出来后，便有些不开心......”

唐婉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江九辞。

瞧着他眼神深邃，但并未有半分对她猜出来的惊讶，仿佛早已知道她会猜到一般。

良久，江九辞只是道：“此间无人，小娘子但说无妨。”

“原是开始也不好猜测，不过最近听闻天子下令，补了北疆三万援军，这才算是对此事有些明了。再加上今日大人祭拜三人，便猜到了。”

说着，唐婉正正看向三人之坟，给了一个庄重的眼色。

“此三人当得是义士。想是丞相早已派三人潜入北疆做北疆暗探，北疆战起，三人被派到京城盗取军机布阵图。而其实，那份军机布阵图是假的，为的就是引北疆军上钩！”

“但是北疆军也不是傻子，双方都拼尽十万军士在战场操戈，稍有不慎便是千万将士性命。故而为了让北疆军相信这份图是真的，丞相才做出了杀‘细作’一幕，好让其他细作知晓大夏为了护图，不惜当街杀人。”

“而后丞相又安排另外两人，一路送图出城，去往北疆。当然......他们也会被追赶的将士杀死，更加，让北疆军确信这图是真的！”

“至于我父亲和其他关联者，送入大狱，也是做给北疆真正的细作看的。”

“丞相大人此举，唱的是一出苦肉计。”

用三人性命换北疆战场千万将士性命。

一份假的军机图便可最小化减去在北疆战士们的伤亡。

要说值么？

很值。

要说悲壮么？

很悲壮！

他们的名字不能刻于墓碑之上，因为他们是北疆外邦人的“盗图英雄”。只有战事大捷之后，他们才能魂归故地，回到大夏！

说到此处，唐婉忽地又想起前世，战乱果真如此沉重。

只是，她前世竟然不知道此事，是因为她当时在忙着作乱么？

唐婉再看江九辞，他听着唐婉讲完，点了点头，拆封了自己那壶酒，缓缓将酒倒在了地上，敬这三名泉下之人。

说了一句，唐婉没大听懂的话：“即是如此。小娘子，我拿此酒敬英烈，你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