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了挥手。

下一刻，整艘战舟响起巨兽般的咆哮，朝着远方极速冲去。

即便如此，玄赦却开始左右踱步，神色慌张地念叨起来：

“该死，竟然被其他道统抢先了。”

“太渊？果然是人皇才有的名字，与前两代人皇如出一辙。”

“唉……被人皇看到我浪费时间……”

他突然热泪盈眶道：

“愧对历代祖师啊……”

姜佑一言不发，不敢动作，深怕刺激到玄赦。

这家伙能一拳打沉那么大的战舟，怕是一个眼神就能瞪死自己。

玄赦发了一会儿癫，对姜佑叹了口气：

“玄知，怎么办啊？”

姜佑咽了口唾沫道：

“还能补救，大师兄去闭关，将自己的状态提升至巅峰。

人皇来此，定然是看中大师兄的修行资质，特地来提醒。

如今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以大师兄的天资，一定能成为人皇依仗。”

玄赦认真聆听，听完沉重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这天底下，论修行天赋，我绝不弱于人皇外的任何人。”

他手指轻叩，脚下出现传送漩涡，对姜佑交代道：

“那为兄便去闭关调息，航行之事，你与不惑把握，若又遇敌对势力……暂且不去管。”

姜佑立刻道：

“大师兄放心，比起觐见人皇，任何事都是小事。”

玄赦颔首，走进了漩涡，消失不见。

姜佑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肩骨碎裂都不是那么疼了。

“厉害，这都让你躲过一劫。”

终于可以说话的不惑，声音中带着惊讶：

“你以前可没这么聪明。”

她心念一动，一颗丹药飞到姜佑面前。

姜佑直接张嘴咽下。

丹药迅速化为一股清流进入体内。

在寻找到伤势后，立刻开始修复他的骨裂之伤。

面对不惑话里的疑惑，他神色轻松道：

“难不成要让哥哥亲手杀了我？杀死亲弟弟只会让他的症状更加严重。”

不惑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

“人果然是要经历才会成长，但你们总是吸取不了教训，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相同的错误。”

丹药的力量没多久便让姜佑完好无初。

他走向船头，触摸那杆巨大无比的画戟：

“不惑，若像你说的那般，人皇重建秩序后死去，天地再度大乱，你会怎么做？”

不惑收起笑容，正色道：

“何种乱象？自相残杀？”

姜佑摇头，转头看着她说道：

“我做过一个梦，一个天下大乱的梦。”

“在梦里，世间妖魔横行，人族藏在一座座城池中苟延残喘，却无法互通消息。荒野邪祟滋生，诅咒弥漫天地，有的人光是多看了荒野一眼，便会魂魄碎裂而死。”

“如果遇到这种状况，你会怎么做？”

不惑听完，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她回答道：

“想来你口中的诅咒，针对的是人，那便是外敌。

在面对外部灾难时，人族往往能团结起来。

我想我会创造一个势力，炼制无魂无魄的傀儡穿行所谓的荒野，帮助各大城池传递情报。

若能力足够，我还会以武力，在荒野肃清出能够让人族通行的道路。”

姜佑听完，又问道：

“如果我能活到那时候，该怎么找你呢？”

不惑笑了笑，“找我作甚？虽说天地规则有变，我有了进步的机会。但比起玄赦，还是差得远。

以他的资质，只要人皇解决他的疯魔，定能成为顶天立地的强者，到时候你跟在他身边，什么邪祟敢伤你？”

姜佑双手合十，回忆不惑教的血祭之法，作势要帮她冲破束缚。

在那之前，他装作随意道：

“势力名字总得先想吧？你如此想摆脱束缚，不惜性命威胁主人的亲弟弟。想必心中有详细的计划。”

听到这句话，不惑眼里漾出真切的笑意，声音像一片轻柔的云，柔软温和：

“山海还未被打碎时，人族所占领的五方山界内，有一座名为天虞的神山。

此山，是南山界第三山系的祖山，山下环绕了一条由天罚之水组成的大河，唯有魂魄至洁者可以游过。

若未来建立势力，我想我会取天虞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