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挺酷的吼。”女孩冲他眨了眨眼睛“这么刺激的事儿，你不喜欢吗？刀口舔血欸！”

“刺激！刺激！”库洛米附和道。

魏屿有点搞不懂女孩的脑回路“看来这里是没有精神正常的人了吧…”

“哈哈哈。”女孩乐道“看在你说话让小鱼大人觉得很有意思的份上，我叫余森森，暂时交个朋友吧。”

“魏屿。”魏屿简单和女孩握了握手。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女声儿歌从门后传来：

「我是一个粉刷匠」

「粉刷本领强」

「我要把那新房子」

「刷得更漂亮」

「刷完房顶又刷墙」

「刷子飞舞忙」

「哎呀我的小鼻子」

「变呀变了样」

咕噜...咕噜...

魏屿回头看去，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已经被一滩漆黑的脓浆潮吞没了，而且那不见边际的脓潮如同活着一般，正朝他们步步紧逼。

“走吧。”余瑞瑞拍了拍魏屿的肩膀“不想被「黑潮」吞没的话，就赶快进去咯。”

“那小子叫龙飞。”余瑞瑞指了指刚刚那个和他吵嘴的小个子“虽然人不怎么样，但靠谱还是很靠谱的。”

随着大部队一起走进院门之前，魏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行政男的血肉仍在原地，那名为「黑潮」的东西毫不客气地蔓延到那滩血肉之下，然后从脓潮中伸出一双双不似人类的手，将行政男的尸体慢慢沉入那脓潮之中。

魏屿转过头来，在校门口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端坐在花坛上的木制人偶。

“欢迎！欢迎！”

人偶猛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发出尖锐的声音“嘻嘻嘻~欢迎大家！我是你们的新朋友——「匹诺曹」。”

“规则是什么？”之前杀死行政男的高大男人摘下头顶的披风，露出被刀疤刻画得十分狰狞的脸，冲着人偶问道。

“嘻嘻嘻~”「匹诺曹」诡异地笑了一下“既然大家来到「匹诺曹」的世界，那规则当然只有一个：不准说谎~”

“匹诺曹会惩罚不诚实的人哦~”人偶突然在花坛上一跃而起，然后落下，如此往复，似乎是高兴得上蹿下跳。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魏屿转过头问余瑞瑞。

“「噩梦」是不同于现实世界的精神空间，不同的「噩梦」都有其特定的法则，这种法则会约束所有人。”余瑞瑞耐心地教导着“在调查的前期，先以摸索整个「噩梦」的规则为主吧。”

听起来倒是很简单。

“那么...”「匹诺曹」终于停下了他的舞蹈“请每一位新朋友都来做一个自我介绍吧！”

“我先来吧。”余瑞瑞自告奋勇“我叫余生端，是一名民间噩梦调查员...”

不等他说下去，先前那被称作龙飞的小个子就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你疯了？”

余瑞瑞则是一脸懵逼，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魏屿也是突然反应了过来：如果在进门之前，余瑞瑞介绍自己的名字并非虚假，且确实隶属于当局，那么他刚刚说的话显然完全违背了现实情况。

那么肯定是「匹诺曹」所不允许的「说谎」。

果不其然，当魏屿转头看向人偶的时候，人偶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原本的笑容洋溢变成了夸张的愤怒。

“说谎！说谎！匹诺曹最讨厌骗子！”

“我丢！”龙飞忙一拍手，同先前高大男人杀死行政男时一样的银色光沫从他的手中洒出，在余瑞瑞的周围缠绕成一团洁白的丝线：「你不是人」

丝线霎时间笼罩了余瑞瑞，在他的身侧快速交织、缠绕，「匹诺曹」顿了顿，愤怒的情绪戛然而止，表情也如同变脸一般切换成了笑容洋溢“诚实的新朋友！匹诺曹喜欢！”

“嘻嘻嘻~”「匹诺曹」笑容洋溢的脸转向龙飞，顿了顿，又转向了魏屿“下一个！下一个！新朋友都要发言哦~”

全场寂然。

从余瑞瑞懵逼的表情来看，魏屿很相信他刚刚并没有故意撒谎，因此结合龙飞和刀疤男表现出来的能力，以及先前在黑暗中听到的那个温和男声所述，这个世界应该确实是存在一定的超自然力量的。

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刚刚强行「篡改」了余瑞瑞刚刚说的话。

龙飞恶狠狠地看着其他人“真是服了，可别...”

？

龙飞也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紧张地看向「匹诺曹」。还好，自己似乎并没有被篡改发言。

魏屿大胆猜测了一下当前的情况：如果所有人对于「匹诺曹」都是一无所知，那么「匹诺曹」口中所说的惩罚是为何物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十分重要。能不能违反这个规则，能在多大程度上违反这个规则，都是很关键的信息。

但要得到这个关键信息，显然不能通过直接询问「匹诺曹」来得到。

施术者意图通过让余瑞瑞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踩在前人的尸体上一步步摸索出来完整的规则，实在可怕。

更可怕的是，这个人的身份现在仍不明了，且这个能力的影响仍在持续。

其他人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因此除了唐吉依旧疯疯癫癫地介绍了自己的骑士名头之外，所有人都选择保持沉默。

“新朋友！新朋友！”「匹诺曹」开始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直勾勾盯着龙飞身边的魏屿“新朋友！要介绍自己！”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魏屿，有紧张，有关心，也有怜悯。

怎么办？

要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吗？

“咯咯咯！”

「匹诺曹」开始猛烈地颤抖起来，木质关节发出刺耳的密集碰撞声，语气也变得暴躁，表情再次切为了先前的愤怒：

“新朋友！新朋友！快点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