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云不喜浓妆艳抹,秋儿也知她的喜好,画了一个简单清淡的妆,看上去非常的自然,不像现在在世家小姐中非常流行的那种夸张妆容,与桃云整体气质很贴合。
秋儿为桃云绾发时在想,其实近几年小姐也变化许多,小时候的小姐更为灵动,机智动人又自然洒脱,常常能听到她肆意地欢笑。可自从那晚过后,小姐变得内敛许多,秋儿时常觉得桃云在克制自己,只有偶尔放松时才会像方才那边与她逗笑,虽然现在的小姐也很好,但秋儿还是想让小姐更快乐一些,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好了,小姐。”秋儿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铜镜里的人。
“嗯,秋儿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呀,”她微笑着称赞,随即起身,说,“走吧,爹爹他们怕是已经在堂屋吃着茶点了。”
迈出门的那一瞬间,桃云便收敛了神情,她自然注意到秋儿方才的神色变化,她也知晓秋儿的想法,她何尝不想放松地做自己,但是现在还不行,当年的事还未了结,她还不能放松警惕。
今日马车步入京城,在城门口做入京登记时,拉起帘子她看到高高耸立的城墙,眼前闪过那晚的画面,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人声嘶力竭的嘶吼声。
那人问,“为何要救我!我本就不想活了!”
她也激动地问那人,“你为何如此想不开!恶人已经被捕,你已经自由了!”
他们激动地争论了许久,最后那人用力抹掉脸上的泪痕,愤怒地朝她怒吼,“难道我连选择自杀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那时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劝一个心死之人勇敢地活下去,只能哑口无言地看着人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她从未感受过如此地无力和愤怒,一时之间竟昏了过去。那晚,是秦莫将晕厥过去的她一路抱回桃府,身边跟着她的亲信好友和桃家侍卫,他们一路默默护送她回去。
那晚过后,她在书房里闭门不出足足五天,秦莫一直默默守在书房外,也不出言打扰她,就安安静静在书房外的院子练剑,那五天唯一能让她安神休息片刻的声音便是秦莫的挥剑声。
但此事,她未曾告知秦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