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主义！人没了是这孩子命的问题，我们不救就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

“老师，我明白了，家属情绪激动的时候会认为，我们放弃病人就是代表不救。”

“明白了就好，做人是很难的，咱们别弄出医闹就好！院长刚从副的转成正的，出了纰漏咱们都要跟着遭殃。”

公安局，审讯室内，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着周宇。

“他死了没？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死了吧？”周宇看向林贤超，询问李俊廷的情况。

一分钟前，林贤超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医院那边说李俊廷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挂断电话之前，院领导小声道：“其实你们送过来的时候，李俊廷就已经死了好一会儿了，我们救护车上的医生和护士都知道。家属那边下了命令，我们只是走个抢救的流程，这样家属心里或许会有个缓冲情绪的过程。”

林贤超挂断电话，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阮川，“这小子手上两条人命了，这案子你要避一避嫌，以后少和不相干的人打交道。”

阮川被呛了一句，没什么好说的。除了惋惜周宇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他还在担心冷锋那边马上要来杀他。

“林队，李俊廷死了没？”周宇又问了一遍，林贤超才回过神来。

“你希望他死了还是希望他活了？”

“我无所谓，看在同学一场的份儿上，希望他是个植物人吧！留着一口气在，或许他的副局长父亲会感到安慰一下。人嘛，不就是图个念想嘛！”

“哼哼，你这个时候倒是有点人性了，杀人的时候没见你有一丝的怜悯。”

“林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要是能够理解我的不易，就能明白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为什么不放过他们？非要置于死地？”

“林队，您这话就不地道了，不是我不放过他们，是他们揪着我不放啊！我都跟赵明说了很多次了，我们家里太穷了，我爸九根手指还在厂里打螺丝，我妈在小饭店端盘子刷碗，还要被喝醉酒的顾客调戏。

我妈一分钱恨不得掰开十份花，赵明张口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就要收费五百块钱，他还不如去抢银行呢！班上其他人我不管，我根本没办法跟我父母开口要钱补课。”

“你不担心高考吗？”

“一开始还挺担心的，从他不在课堂上讲知识重点，我的成绩就一落千丈。

赵明藏着掖着，就是为了补课的时候显得自己很牛逼，结果苦了我们这些穷学生。

没过多久我的数学成绩就下滑了，一次考的不如一次，最近这一次我直接考了一个六分。

赵明把我的成绩在两个班级群里面公示于众，让我抬不起头。一开始他是玩阴的，现在直接明着针对我，班上那些人没有一个帮我的。我之前告诉过班主任，班主任让我算了，自己回家努努力。我知道班主任没办法，他们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职场生不由己嘛！”

林贤超继续问：“你脑袋瓜子挺聪明的，整容变脸做不到，你就把自己弄成一个大胖子。机关算尽，最终还是逃不过法网。

周宇，如果你没有杀李俊廷，根据赵明种种恶劣行为，我们说不定能够为你争取死缓。但是你现在把自己的路走绝了，李俊廷才十九岁，他还有未来。”

“他的未来就是继续在社会上踩高捧低，这种人留在世界上就是祸害！他爸那么厉害的人物，今后他走上社会，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遭殃。”

林贤超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那也轮不到你来裁决他，只有法律才能裁决他们。周宇，你懂不懂什么叫罪不至死？他们这是道德问题！”

周宇反问：“为什么不把道德问题纳入刑法？”

林贤超微微一怔：“道德是道德，法律是法律。一个约束自己，一个约束所有人，没有必要将道德问题纳入法律。”

“林队，校园霸凌不是问题吗？可以摧毁一个人的一生！”

“有些道德问题是有可能以刑法修正案的方式对刑法进行补充修改，事无巨细的都让刑法来调整，既没意义也不现实。周宇，我不想跟你在这里讨论道德问题，关于你布局杀死赵明和李俊廷的细节，赶紧跟我们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