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将药膏扔进了桌案旁装茶渣的渣斗里。
出宫有望,贺云轻心情轻松了不少,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仔细算了算日子,距离万寿节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届时她就可以逃离皇宫啦!
君以渡姿态优雅地用着膳,跟贺云轻端着碗放嘴边刨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
君以渡觉得贺云轻是饿死鬼投胎,贺云轻觉得君以渡是假正经成精。
好容易吃过饭,贺云轻揉着肚子打了个嗝,跟着君以渡漫步在廊下,“陛下,今天我出宫,看到京城里粮价都涨得厉害。”
君以渡负手前行,连头也没回,“此事无需你操心。”
“好吧,我还有别的事要说。”
君以渡骤然停步,贺云轻没有防备,闷头撞了上去。
揉着头抬眼,贺云轻目光里满是不解,“陛下......”
“你每日何来诸多事情要说?比朕这个一国之君还忙?”
好,又生气了。
他是气球吗?
贺云轻敢怒不敢言,想直接拂袖走人,想起幺幺的状况只能先忍下这口气,“那你听不听嘛?”
“你说便是,听不听是朕的事。”
“就是上次出宫,我遇到一个受伤严重的姑娘,如今还在医馆救治。”
“我怀疑她是被秦氏秦三公子所害,而且可能不止她一个姑娘,但我没有证据......”
“听闻秦三在京城有一处别院,陛下可以试着派人去探探虚实。”
本以为贺云轻又会说一些无足轻重的东西,却不曾想说的竟然是这个。
君以渡沉默一瞬,“你想如何做?”
此言一出,换贺云轻沉默,她指着自己,“陛下这是...在问我的意见?”
可惜她对燕临了解得不多,做不了什么有建设性的提议。
“很简单啊,如果秦三真的蓄意伤人或导致无辜百姓丧命,按燕临律例,该抓就抓,该杀就杀。”
“而且——”贺云轻拖长尾音,朝君以渡靠拢,目光四处转悠了一圈,“秦氏涨粮价不就是在逼迫陛下您将秦婉柔放出来吗?”
“若是秦三一事为真,且闹大,秦阁老恐自顾不暇。只是陛下您还是得尽快将财权紧紧捏在自己手中才是。”
如果不想当一辈子傀儡皇帝,兵权,政权,财权,缺一不可。
如今兵权大半在佟老将军手中,财权由氏族把握,政权有内阁,君以渡被架空,手中并无实权。
贺云轻看君以渡的眼睛就知道,他不愿意当傀儡。
君以渡不免来了兴致,“秦阁老是三朝老臣,对燕临有功,秦氏又出了两任皇后,在京中、朝中威望极高,根基深厚。若你是天子,想拔除这根钉子,你会如何做?”
贺云轻思虑半晌,缓缓开口:“有功自然该颁奖,是否有过?功过可能相抵?”
“若是不能,那自然依律处罚,还得重重地罚。秦三一介庶子在京中已然猖狂得堪称燕临小皇帝,谁给他的胆子?”
“自然是秦阁老,秦阁老又为何敢放任他秦氏子弟猖狂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