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宴熙送我回家,他撑着伞送我到小区单元楼下,金色的眼镜框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围巾和发梢上星星点点的是颗颗雪粒。“怎么今天戴了眼镜?”我开口问道。
“昨晚角膜塑形镜忘带了,今天不戴看不清。”“那你今天晚上可别忘了。”“嗯,不会的。”
“那你好好休息。”我已经走到电梯口,伸手按电梯。“嗯,你也是。”涂宴熙的脸上泛起一丝微笑,抬手挥挥,大衣上的雪粒掉下来不少。
到家之后,我把涂宴熙送给我的蜡笔小新的手办放在展示柜里,和我之前买的放在一块儿,拍了张照,给他发过去。
“还好没买重复。”他说。我回了一个偷笑的表情。
……
洗漱完,我准备在落地窗边烤烤火,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涂宴熙发来的消息,“下楼”。“干嘛?”“生日蛋糕你是不是忘了?”“额,好像是忘了。”
我从窗户往外看,看到他停在小区楼底的车。“那怎么办?”
“我刚去取来了,快下来吧。”我套着大衣,在等电梯。
他又发来一条信息“我好冷”。
电梯门刚好开了,男人身上的大衣好像结了一层薄薄的霜,手上提着蛋糕,眼睛湿湿的,鼻头和耳朵都冻得发红。
“你怎么……”话还没说完,他就一把抱住我,紧紧得抱住我,那感觉就像,他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让我藏进他的骨头里一般。
“你怎么了?”“我……我”他的语调已经开始发抖,夹带着哭腔,费尽力量才从声带里挤出一两个字来。“我爸妈他们……”
“……他们离婚了。”
“离婚”这两个字重重地敲打在我的心门上,脑海突然闪现一些画面,法庭,两个陌生的大人,还有法官一直重复问我的——“你是选爸爸,还是选妈妈?选爸爸?还是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