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只好打起帘子,带着哥俩进了屋子,浅草怯生生的站在床边,手脚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摆,这么金贵的人,浅草还从来没见过呢。
安宁稍稍坐直了身子,朝着进来的苏衍晋、苏衍颂兄弟略微颔首,苍白的脸色带出一丝笑意:“寒舍粗陋,两位公子请坐。”随后便吩咐不知所措的浅草去为两位公子倒茶。
苏衍晋看着已经斑驳的的榆木方桌,早已看不出用了多少年岁,但并不嫌弃,倒是跟在后面的苏衍颂嫌弃的瞥了瞥嘴,看到哥哥一脸正色,忙跟着坐了下来。
安宁将兄弟俩的表现都看在眼里,但并不做声,还是苏衍晋先开了口:“安小姐,今日特地带着舍弟前来道歉。”说着示意旁边的弟弟张口。
苏衍颂刚要张口,安宁开口道:“公子言重了,这件事本就不是令弟的错,是我自己一时糊涂,怪不得别人。”
苏衍颂听完安宁的话,忙附和道:“哥哥,我就说这不是我的错,你看她自己都不怪我,你非要拉着我来道歉!”
苏衍晋瞪了弟弟一眼:“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若是你当时不存教唆之心,安小姐也不会跳入河中受苦,如今安小姐不怪罪你,你却推脱自己的过错,回去再多写十张大字,好好反省。”
苏衍颂看看床上的安宁,低着头不敢作声。那委屈的小模样倒是有几分惹人怜爱。
安宁心里却在暗自发笑,虽不清楚原主到底因何落入水中,但如今看来确实与这个小公子关系不大,这小哥哥却是个十分正直的人,更是个小书呆子,给这个弟弟管的服服帖帖的。
苏衍晋看着床上的小女孩不过六七岁模样,听完自己说的话脸上的笑意在扩大,虽然年纪小,苍白的脸颊还透着病气,但一双杏眸透出勃勃生机,脸上的酒窝分外惹人喜爱,尤其是笑起来,仿若盛开的一株兰花,引人遐思。
虽说三个人年纪都不大,不涉及男女大防,但共处一室,也是微妙,还未想好怎么开口让两人回去,安宁就重重的咳了起来,苏衍晋见状便开口告辞,看着这破败的摆设,再看看床上羸弱的小人,便微微颔首后离去,王妈妈赶紧上前为两位公子上前打起帘子。
安宁终于止了咳,却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两位公子的名字,但随即一向自己如今温饱尚不能保证,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以后,那么矜贵的人,再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估计以后也不会再见第二面。
王妈妈回来看到床上静静闭目养神的安宁,内心更是酸楚,但想到刚刚七小姐那进退得宜的招待,骨子里带着的高贵,即使多年无人教导,七小姐并没有失了先夫人的风骨,却并没有发现这小竹子芯子里已经换了人。
苏衍晋兄弟俩还未走到自家庄子门口,就只见庄子上的管家林伯已经急匆匆迎了上来,一脸担忧的说道:“两位小主子若是出门,还是带上老奴的好,这寒冬腊月的,还是小心些好。”
苏衍晋点点头,跟着哥哥向院内走去,突然苏衍晋对林伯说道:“您去多准备些女孩子的衣物补品炭火什么的送到安家的那个庄子上去,就说是颂儿的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