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衣男子顿了顿,“一坛酒价值一座酒楼,这钱是不是得由你们来付?”
“这,这……”疼痛难耐,神族领头急地露出了哭腔,“付,我付!”
“成!”白衣男子手一扯,又一阵酒香飘出,缠着神族几人的蚊子果然随之飞去。
不幸的是,一些蚊子飞离,发现酒坛上没位置了,又折返回到了几人身上。
“这,这……”白衣男子故作无奈,“看来还得再开一坛酒才行,如何?”
“啊!”领头的唉声叹气,“开,开,开……”
一声声传来,神族几人带来的包袱全部到了白衣男子手中。敢情这就将几人从若水镇上抢来的财物占为己有了。
一阵冷风拂过,默默蚊尽数回到了酒坛之中,神族几人却已瘫软在地,像一只只拔了毛还被啄得全身瘢痕的落难斗鸡。
“哼,我非杀了你不可!”领头的神族喘着粗气,半死不活还不忘对高阳叫嚣。
“你还是快去找个神医治治身上的浓疮吧!”翠珠呛声道。
“神君?”领头的带着几人向白衣男子爬去,抓着他的衣角哀求着。
“救你等可以!”白衣男子道,“但本君有言在先,此事因你们而起,今后有人胆敢来此寻衅滋事,不管事大事小,本君都会要了你们的命!听明白了吗?”
领头的虽是气恼,却无可奈何,只得道:“明白,明白!”
白衣男子从怀里掏出几颗药丸,扔给几人。
“那就滚出若水镇吧!”他眼神一冷,一改此前优雅凌然的语气,厉声道。
神族几人吃下药丸,恢复了些许精神,身上的红包也消散了些,他们站起身来,却在白衣男子“嗯”了一声后,又重新扑倒在地,竟真的一个个从坊中滚了出去。
“好了,此事就算了解了!”白衣男子转身对高阳道,“本神君就此别去!”
“等一等,神君。”翠珠见来人要走,即刻上前抓住了他的袖子,那人确是继续提步,翠珠飞快挡在他身前,作势就要跪下,男子一把将她扶起。
见事有转机,翠珠忙不迭道:“神君,翠珠一时失言,向您赔礼,只求您能救治我家坊主?”
白衣男子将手背于身后,傲然道:“本神君可是与那些人一伙儿的?”
“他们仗势欺人,神君您是靠自己的本事赚钱,应该的!”翠珠说着,冷不丁来了一句,“哦,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神君,请稍等!”
白衣男子怔了一下,转头看向高阳,好似在控诉翠珠说他是鬼。
一个转头,翠珠向酒坊里间跑去,回来时手中抱着一个大箱子,她迫不及待地将箱子递给对方。
见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骨贝,高阳知道这些都是翠珠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心口一酸。
“神君,都给您!”翠珠满脸期待地看着对方。
“成!”
“等等,”在白衣男子伸出手去拿箱子里的钱时,高阳开了口:“该是这位神君给我们钱才是吧?”
“坊主~”翠珠闻言,给高阳递了一个眼色,似让他不要捣乱。
“他喝了我坊的酒!”高阳解释道。
“这位姑娘请的!”白衣男子反驳道。
“请阁下喝,可没请阁下转手换钱!”高阳又道。
“那坊主想如何?”
“钱留下!”
“想抢?”
“坊主~”此时的翠珠急地跳脚,又转头对白衣男子道,“神君,救人要紧,坊主他被吓坏了,脑子,脑子有点不清醒……”
白衣男子没理翠珠的话,直接向高阳走去,问道:“那人呢?”
高阳又吸了一口酒,悠哉道:“神君若是想留下,也未尝不可。暂且当个伙计吧!”
“坊主~”翠珠再一次喊道,她额头已经急出了汗珠,生怕二人打起来般,当然只有高阳被打的份儿!
白衣男子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步步逼近,翠珠连连退后,就在翠珠差点跌倒在桌子上时,坊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成!”
与之前不同,这是一个十六七岁少年的声音,但坊中除三人外并无他人。
翠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却是暴怒难忍:“小六,死小六,连我都骗!”
白衣男子大笑起来:“别叫我小六,叫百面无相生!”
小六此人有个绝技,便是易容,扮谁像谁,做乞丐时他还扮过老翁,调戏自己叔父气二婶的妇人,总之,他若是想,其面貌可以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
这次扮演神君虽是铤而走险,好在收获颇丰。
早些时候,小六告诉高阳神族来此讹诈之事,于是二人合计了一番,想出了这个计策,便是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番操作下来,钱又兜兜转转来到了高阳手上,这就叫十年不开张,开张吃十年!
其实,他这酒坊,做的还真是黑生意,黑吃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