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浊暗示的已经相当明显,但冯启玮思来想去始终不得要领,无奈之下他也只能表示,自己确实没看出饶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情况其实也并不复杂,只不过我们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极为肤浅的、先入为主的错误。”
“先入为主?怎么先入为主?”
“你们看他现在的样子,能想到的是什么?”
“能想到的……瘫痪?”
陈浊微微一笑,“对的,我们先入为主的错误,就是一直将其视为了莫名其妙的瘫痪,而这其中的陷阱,就是瘫痪。”
“瘫痪怎么会是陷阱呢?他这样子……的确就是瘫痪了啊?”
“不,不对,这根本不是瘫痪。”
理论和实践是需要相结合到一起的,特别有时实践反倒要比理论更为重要,冯启玮这时候显然就犯了这毛病。
理论上饶虎当下这模样怎么看也的确是瘫痪不假,但如果实践做得足够多,那么作为医学出身的冯启玮就应该明白——
“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全身瘫痪的,即便是上升到了超自然的诅咒层面,那同样也需要一个契机,也需要一个理由。”
陈浊这话说实话在场几人完全没听懂,人确实不会无缘无故瘫痪,但契机和理由难道……不就正是因为诅咒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浊摇摇头,随后解释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最开始应该只是双腿失去知觉,然后才发展成现在这样失去全身机能的对吧?有个很明显的循环渐进过程对吧?”
“啊……对啊。”
“这有什么关系?你不也说人不会突然无缘无故瘫痪?他就是先下身瘫痪,然后上身瘫痪,最后全身瘫痪,这不也正符合逐渐瘫痪的说法了吗?”
陈浊说这话的时候其余人心里俱是一惊。
抛开饶虎瘫痪这事儿不谈,他们甚至感觉,面前这家伙话语里似乎还有种“我已将你们想针对我的计划看穿”的既视感。
也因此,陈浊话音刚落,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何超突然岔上话头反驳道。
“不,不是什么下身上身继而全身瘫痪的意思。”
陈浊再度摇头,表示你们几个加一起,居然完全没注意到饶虎身上发生的一些细节。
“细节?先腿后全身……这不是细节?”
“不是。”
陈浊指了指饶虎右边大腿面上的一道伤口,稍作思忖随后说道。
“这道伤口当时我离开客厅的时候还没有,那时候他还趴在地上刚站不起来,对吧?”
“……对。”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几人闻言都没再多话,静静等着陈浊继续说。
“之后我绕了几圈回到客厅,饶虎就已经被你们抬回主卧来了,再之后……我们就一直待在一起直到现在,也没错吧?”
“……也没错。”
“那就对了。”
陈浊目光一凝,冷言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