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旧网能够使用已经是奇迹了，这还得归功于旧服务器还有在正常运行。不过，由于新万联网的使用，我们对旧网的维护投入很少，所以才会像今天这样。”

“我都不敢想象，我们的市民朋友在这种信息传输速度下生活两个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他发现咖啡喝完了，便放于桌面上。这张自带显示屏的桌子现在只能当支撑板子用，不过，倒也不用担心杯子乱放会不会损伤显示屏了。

“但，老师，今天和昨天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城市换了一种方式聒噪。”

“如果你说大部分人都还活着，那确实。我们也还活着，和昨天差不了多少。但，现在，货物运输通道，粮食生产工厂，自然水集合处理中心都只能以低功率状态运行，很快，我们就会意识到，生活要烂完了，就像我昨天还能喝浓咖啡，今天，就只能喝速溶咖啡一样！”

哈特兹哥突然意识到自己语调有些激动，便清了下喉咙，把脸凑回到电脑屏幕上。网站已经加载了出来，这个“宇宙恐惧中心”，现在竟然拥有了四千六百万的粉丝，超越了“第二舰队司令部”，并破下了这个网站粉丝数的记录！

天哪。他捂住额头，不敢想象有多少人会奉这个“宇宙恐惧中心”为先知与卓越的学者。这可不好，就算他之前说的有那么些道理，但现在，他必须要谨慎发言。不然，人们心中的“宇宙恐惧”，会先于那颗陨石重创泰拉本星。

“葵司，你还记得上次那个异特龙军人的联系方式吗？”

“嗯？有的。怎么？”葵司特莉丝从书中抬起头，看向她的老师。说实在的，哈特兹哥很喜欢这双眼睛，翼龙科中，很少能有人拥有她那般洁净透亮的蓝色眼睛。

“老师？”

“啊，没事。我愣了下，可能是老年痴呆的征兆。帮我联系那个异特龙大艾尔，我需要军部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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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哈特兹哥顺利地找到了那个“宇宙恐惧中心”账户的经营者，出于礼貌，他还是选择以正常渠道和他会面。

提出价码与条件后，对方很快回应，并同意了线上会议。那个家伙是个非定居者，现在正滞留于莫里逊城城郊。基于现代社会的强大交通力量，许多经济条件不错的人选择放弃传统的固定住宅，青睐于借助“流动住所”周游世界。其中一些人会选择购置旅行房，那是一种便利，但空间较小的移动住所。而另一些人则是按照自己的喜好隔一段时间搬一次家，毕竟，在现代交通瘫痪之前，搬家最多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而且会有专门的公司来负责，不用屋主操心。

某些种群的人特别热衷于这种阶段性旅行，当时期到了时，便会群聚，并大规模迁移。这多多少少和古老的基因记忆有些关系。即使现在已经从野兽中蜕变，现代人依旧多多少少地依旧保留了一些旧时候的习惯。

哎，但是现代交通几乎瘫痪，运输水平倒退了近二十年。之前要从莫里逊城到地狱溪城可能只需要一个下午，现在，至少要一个星期。电话线重新可以顺畅使用至少也要等上两天，线上见面成了当前可选的最便利的方式。

“你好，我是泰拉联合学者协会下属，捕虫网组织现任核心学者哈特兹哥，属名和种名，同我的姓名一样，都是哈特兹哥翼龙。”

“你很坦诚嘛，我叫上游永川，从属永川龙，沙溪庙城，自媒体创作者，可不是什么‘宇宙恐慌学派’的头部老学究。虽然他们确实是从我这边借的创意和名字。官方学者协会这么急切找我，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想招安吧？”

上游永川看起来很年轻，一派东方面相。他有些消瘦，黑眼圈不比哈特兹哥淡多少。

“不是招安，但是我们需要聊一聊。”哈特兹哥说，“很久前，我就注意到你在经营这个宇宙恐惧中心账号了，发布一些看起来诙谐幽默的科幻小说和科幻短片。现在，你可是当前最热门的非官方学派代表人，不和你谈谈，我怕要出事情。”

“哈，鬼知道我们的舰队那么不争气。我只是个不入流的业余学者，甚至高等教授证都没拿到，看科幻小说市场不错，才搞的这个自媒体账号。这下，我之前不少‘科幻点子’都成了‘科学预言’了。这几天里，不计其数的人都私聊我的账号，希望我透露出这些严谨思考背后的高深逻辑。我能说什么？我只能不说话装高手。昨天，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建立的宇宙恐惧学派找我做主席，我可受不了这个。如果你们想拉拢我来为你们做宣传，我看还是省省吧。”

“但你的宇宙恐慌论已经发展壮大，并直接挑战了主流宇宙学派，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责任的。而且，论话语权，没有人比你要高。我没有打算让你来为泰拉联合学者协会说话，但，我想你应该也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啊，现在的情况可真是糟糕。最糟糕的是，很多人根本没意识到有多糟糕。比如，我是个旅行派，隔一段时间就喜欢换个地方待着，也好找找灵感。旅行和生活中所有的物资全部依赖于逛网络超市，和下个小时就能送到手上的快递。现在，我的车停在道路中途，距离莫里逊城的市区还有四五天的步行距离。昨天新鲜食物就因为冰箱瘫痪全馊了，不得已，只能吃备用的砖块饼干，这饼干我上次困在沙漠中心的时候都没吃。不过，那时救援队凭借信号源第二天就给我接走，现在，物流快递至少也要明天才能给我送来。”

“那你最好做好准备。现在只是物资运输变慢，很快，物资运输可能就要停滞了。”哈特兹哥说，“回到正题，你已经成了全民偶像，再过几天，你甚至有可能会被推选为预言家。基于现代道德的考虑，我不会要求你一定要为泰拉联合学者协会干事，但我希望你谨言慎行。”

“呃，这还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你知道，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解读出五六种‘暗喻’。这可比我自己想的要可怕的多。我只是个科幻爱好者，有一点点的社会学知识和从老科幻片里看来的科学素养，我可真承担不起什么‘预言家’的职责。现在，我最好的应对措施就是，不说话装高手。毕竟，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也没法负责不是？不过，至少他们还没像某本小说里写的那样，希望我酝酿出一个什么，可以欺骗世界的同时，对抗外星文明的计策来。”

“但愿如此。生活的变化很快就会浮现出来，观众们会向你寻求答案，或者是新的预言。我们会按照约定，把你从旷野里接出来，送到我所处于的莫里逊城。你会拥有临时住所，但请你还在社交媒体上做保密，避免公众认为我们泰拉学者协会会已经控制了你的口舌。”

“我懂，我懂，现在，大家都很敏感，你我都没那个胆子做一些挑战公众神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