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我才真正知道自己被关禁闭了。第一天,踌躇满志,甚至还构思了锻炼计划,每天原地踏步多少个,每天绕场走几圈,构建严格的心理防线,建立乐观的心里基础。第二天就发现一半设想都是空想,原地踏步都很难实现。不说距离,周身难受的劲儿,就不想下床。也是第二天,所有预前化疗药物开始使用,包括口服药。
还想画素描打发时间?想得美!
昨晚睡得不太好,看手机硬撑到11点,好不容易睡着12点又醒了。12点多睡下1点多又醒了,这样反复到4点多,我看就别睡了,反正也睡不着了。脑袋懵、腰杆疼、胃恶心、心口慌、脚趾麻。每次他们送饭时从窗口看到我,总会说:“噢,看上去还不错。”我真不知道,我哪儿不错。
像是早上5点半左右,值班护士照例接上液体。6点时候,一个年龄稍大、穿蓝色功夫的女护工,给我床前放了一个电子秤,倒了一盆水,说可以称体重洗脸了。那时我正晕乎想再睡一会,看见她有点不耐烦,就盖严了被子对她说:“你看这是几点?哪有没起床就让人洗脸的?”那女护工听罢没出声乖乖出去了。
大约快七点,红衣护士来接第二路液体(我的picc是双枪的)顺便我问昨晚睡得怎么样,我说一般,醒醒睡睡。又问我身体有啥反应,我回说还好,跟化疗时一样。忽想验证一下昨天那个护士回答我的问题,就顺嘴问:像我这种身体好的,会不会反应很小,或者没有?她想了一下,说“几乎都有反应,那些反应不大的,都不是你这种病。”这样就很明确了,我是逃不过受罪的。谁都能听出女护士的话是保守的,也就是说,艰难的战役在后边。
弄明白也好,坚定信心,迎接挑战。
先不说身体反应大小,能不能熬过去,上厕所这件事就是第一个挑战。
三天没上厕所,并不是一件好事。想起第一次化疗时的便秘,不堪回首。痔疮对人精神和肉体的折磨,就是一场灾难。它足可以击垮任何人对生存的信心。无论如何,这件事绝不能拖延了,以免重蹈覆辙,造成灾难。此时面临的,是一个怎么上厕所的问题。为此,我预想了两天也没有答案。面对走廊窗子吧,外边路人一览无遗,面对里边观察窗子,医生护士也时而盯着看。我就很生气,医院为什么就不能给病房加个窗帘?还有房顶那个虎视眈眈的摄像头,谁能拉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