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粗暴啊，这群疯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啊？你说是不是，小六？”

下水道某处，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坐在管道上，随手掐灭信号源，面前的投影闪烁了两下，随即熄灭。被她唤作“小六”那人从脸部撕下一大块胶状物体，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答道：“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还有，请叫我的编号A4-00102。”

“哦？看来效果不错。”女子诧异地看着她，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A4-00102，那个女人，你能做出来吗？”

“能，但还原率只有96％。”102机械地点头，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始终没有半分表情。

“96％么？有够低的，不过应该够用了。”她伸出一只手，在102脸颊边轻轻抚摸，眼中流露出一丝痴迷。“多么完美的啊！老师看到了，会很高兴吧？”

102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抚摸。“086，请注意你的言行。”

听到这个称呼，女子不高兴地撇了撇唇，起身解开斗篷，露出一身鹅黄连衣裙。102看着她，微微皱眉。

“086，你去哪里？”

086转过头，对她一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管、我？”

．．．．．

“这是什么地方？”

林逸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血色荒地中，偶有轻风拂过，带起一片腥恶臭气息。他揉了揉鼻子，四处张望了一番，只见四周沙石裸露，鲜有植被覆盖，别说人烟了，连半点生命气息都没有！

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空上，四周却依旧传来阴冷气息，光芒似乎被阻断，没能真正照耀这片土地。

盯着那轮赤阳许久，他才后知后觉地抬手挡在眼前。眼睛似乎没有感觉到酸痛，而手常....似乎也没有感觉到“热”？林逸愣了愣，有片刻失神。

“我这是，又死了吗？”他摇头叹息，自嘲一笑。“三天死两回，有够罕见的。”

漫无目的地在这片土地上游荡，像是一只....孤魂野鬼。不对，不是“像”，现在的他就是。

可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格外平静，没有惊慌害怕，却也没有劫后余“生”的轻松喜悦，有的只是一丝隐晦的....悲伤？他为什么会觉得悲伤呢，林逸感觉很奇怪。不知为何，他竟萌生了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可....为什么？他不理解。

他眉头皱起，温热的感觉自脸颊上滑落，指节拭过是泪。

“眼泪....为谁？顾瑾瑜吗？”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感到陌生。“为什么会陌生？不对，陌生才是对的啊！”

林逸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奇怪，身子轻飘飘的，脑子似乎也不太正常常。他在质疑些什么，又为什么会发出质疑？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一切毫无逻辑可循，似乎却又组成了某种顺序。

“陌生、熟悉；质疑、顺从。有区别吗？”他歪着头，想不明白。“或者说，这重要吗？”

林逸蹲到地上，手指在土地上胡乱划动。“我在干什么？”他自言自语道，“写字，我在写字。”

“不对，我为什么要写字？”他感到迷惘，于是停下动作，低下头去想看看自己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