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之后,鲜血便顺着迸裂的纱布缓缓渗出,在衣袖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红色印记。
武松还想继续挣扎,但徒劳无功,随着刘一手最后的猛击,如同被子弹贯穿的烈士,重重摔倒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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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跟那姑娘很熟?”
高阳在自己屋里,站在桌子旁边,借着烛光,聚精会神地给武松包扎伤口。
月会结束,看客们心满意足地全作鸟兽散去,女孩千恩万谢之后,也跟王婆走了。
施恩留下来,帮他搀扶着武松回到房间,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开。
“还行,她是王干娘的外孙女,从小和我在一个村子里长大,但我其实和她没怎么说过话,真正跟她熟的,是我大哥。”
潘金莲是王婆的外孙女,而且还和武大武二从小就是邻居,高阳觉得这关系比较复杂,也懒得往心里去。
他递给武松一杯水,“那你为啥舍死忘生地替她受罪?”
“高大夫,我是个粗人,挨顿打明天就忘了,可换成女孩就不行,你看见了,刘一手哪怕就使两成力气,她也够呛能挺住。”
武松仰起脑袋,把水一饮而尽。
“何况女孩子家脸皮薄,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打,将来她怎么还能有笑看人生策马奔腾的勇气呢。”
“兄弟,你看着粗犷,没想到心眼还挺细。”高阳笑着说。
“明天我就要走了,白虎山没啥放不下的,除了对你有点依依惜别的感觉。”
“用不着煽情,你不过是去趟郓城,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
“白虎山离郓城有多远?”
“郓城在白虎山的东边,差不多有三百多里路,骑马的话要走五六天,前提是你运气好,没碰上少华山的土匪。”
“少华山?”
“是啊,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我为啥要听说?我是很正派的知识分子,跟你们可不是一个圈子。”
武松笑了,“有机会我真想往你的圈子里扎扎,你看要是从现在开始,我好好读书还来得及吗?”
“知识分子的圈子也不好混,文人相轻,哪有你们快意恩仇来的痛快,早上看人不顺眼,晚上就把仇报了,连过夜都不用。”
高阳拍了拍武松的肩膀,脸上一本正经。
“我劝你还是踏踏实实地做好本职工作,不要沾染上见异思迁的坏毛病。”
“你啊,总是虚虚实实,搞不清楚是真是假,知识分子都像你这样的话,我看朝廷也不用开科考试,就算选出来也要判刑。”
“别废话,赶紧说说少华山,明天我就走了,真要遇上,是战是降也好有个准备。”
“急啥,容我想想。”武松扭动肩膀,装模作样了半天才开口。
“少华山差不多在郓城和白虎山的中间,地盘比白虎山小,也有两位寨主。”
“二寨主叫杨春,绰号白花蛇,本领稀松平常,说实话根本入不了我的眼,充其量也就是个乡镇级别的尖子。”
“别卖关子,大寨主呢?”
“大寨主就另当别论了,碰上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