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旁边的兄弟笑道：“怕不是吴记的大厨又学了些新花样，隔这老远都给你闻到了”

赵四摇摇头，随手并拢四指在鼻前扇了扇，“不对，这味儿是卤味，而且还是刚出锅的，香得勾魂！”

“还真有点意思！”另一个河工也凑过来，细细闻了闻，眼睛亮了起来。

循着香气，几个人的目光很快落在街边的一个食摊上。摊上的大锅里装着卤水经过加热正咕咕冒着气泡，俩位年轻姑娘正在摊前忙碌着，一位姑娘正用漏勺均匀烫着卤味，随着每一次漏勺的浮起带着那肉在卤水上颤颤巍巍，那勾人的香气便会顺着风飘在了这西街上。此刻摊前已经站了些人正排队购买。

赵四几步走上前，冲着林笑笑道：“姑娘，卤味是你做的？闻着香气！勾人的很呐，给我切上一斤。”

赵四正要往腰间荷包摸去，却看见林笑勺子里还翻滚着大肠猪肝之类的下水。

顿时停了手皱了皱眉，“肥肠？这不是下水么？我我们这儿可没人吃这种东西。”

旁边一个兄弟也跟着皱起了眉头，“是啊，赵哥，咱要不还是去吴记，吃点好的。”

可赵四站在那儿，目光紧盯着那锅卤水。卤肉的色泽亮润，香气更是馋得人直流口水。他沉吟片刻，低声嘀咕：“这香味是真勾人，就是加了这大肠，唉，糟蹋了这一锅好卤。”

赵四还在惋惜着，那罐子前的姑娘却也不理会他，只是熟练地用漏勺将大肠挑起，轻巧地用筷子夹起一段，手起剪刀落，将肥肠剪成小块，落在另一个姑娘手上的油纸上。做完这些便头也不抬的继续烫肉，切肉，打包。

“诺！尝尝”小姑娘一只手将那块肥肠递到赵四跟前，语气平静。

赵四本来想拒绝，等会儿还要和兄弟们去吴记吃好菜，怎么能让这腌臜物弄脏了嘴？

只是面前的这肥肠散发的香气却越来越浓，令人难以忽视。

再一瞧那递过肥肠的小姑娘，穿着淡黄色衣裳，眼神却带着一丝不耐和隐隐的不屑，仿佛今晚遇到这样的质疑已经不止一次了。

片刻后赵四和他那些兄弟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购买的队伍后面。

“姑娘那肥肠可得给我留点嗷！”

“赵哥那我们还去吴记吗？”

“吴记？什么吴记？谁吃？你吃？”

“哎！你这厮家里几口人啊，一下子买这么多走，你让我们我们后面这些人....”

夜色渐深，西街的喧闹却还是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