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北径直去了所长办公室，他站在门口屈指在门板上敲了两下，惊醒了打瞌睡的所长刘洪福。

“你来了。”

刘洪福70多岁，头发已经全白了。

他搓了搓满是皱纹疲惫的脸，让自己打起精神。

陆战北没客气，直接走到办公桌前拉出一把椅子，坐在刘洪福对面，“所长找我什么事。”

“我给你看几份资料。”刘洪福说着，将压在手肘下早已准备好的纸张递给陆战北，陆战北接过，散开一看，是三张研究员的身份信息表。

“刘安和、叶森、托马斯。”陆战北念出信息表上的名字，“所长给我看这个的意思是……”

刘洪福说道：“这三名研究员，是上次外出调查的。昨天，本该是他们返回的日子，但是……没人回来。”

刘洪福说着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继续说道：“通讯器联络范围有限，离开基地一定距离就联系不上了。我联系不上他们任何人……今天，我去军部打听了一下，与研究员一起外出的联盟军队长名叫邵池，他的名字，已经出现在死亡者名单上。”

“邵池。”陆战北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他和他的小队员上次外出返回基地的途中遇见几具尸体，廖科当时就用电脑查了一下尸体上的铭牌，死者正是叫邵池。

研究员没有铭牌，当时邵池尸体旁的无名尸体，包括那个小铁皮屋里的尸体，应该就是研究员。

……不对，不该说是应该。

小铁皮屋里的尸体他看的比较仔细，死者的样貌跟资料中的刘安和样貌一样。

考虑到刘洪福年纪大了，陆战北说得委婉一些，“研究员恐怕……”

“已经死了。”刘洪福接过话，他叹了口气，直起身，“我知道，他们都死了。”

“那刘所长找我来……”

“指挥官，我是想请您派人去找到他们的尸体。”

“联盟军没有收尸的习惯。”陆战北声音有点冷。

其实联盟军并不是不讲人道精神，起初有联盟军死在野外，尸体会被后来人带回基地火化。

但有一次，被带回的尸体里藏着一株变异藤蔓，它蛰伏着直到进了基地才突然发作，一下子杀了六个措手不及的人。

这株变异植物被剿灭之后，联盟研究发现，这藤蔓并不是原株藏在尸体中的，而是一枚种子，寄生在尸体中吸食血肉快速长大。

从那之后，联盟军再在野外发现尸体，都直接浇油烧毁。

陆战北上次没有烧掉邵池等人的尸体，是因为他们燃油用光了。

但现在有没有被后来的联盟军烧掉，就不知道了。

刘洪福也知道上次隐藏藤蔓的事情，他有些着急地说：“我知道，指挥官！或者不要他们的尸体也行，但还请您一定要派人找到他们的工作笔记！”

听见“工作笔记”四个字，陆战北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他问：“刘所长有什么新发现么？”

刘洪福摇摇头说：“没有。研究所做实验的小白鼠莫名接连死了，我解刨过几只，在其中一只身上发现微量物质辐射的痕迹，但好在没有变异迹象。”

他又叹了口气：“这些小白鼠的死亡，中断了研究所的研究，辐射对动物到底有无影响的实验要从头再来，但我等不了了，所以我需要他们的工作笔记，或许在里面会有所发现！”

陆战北问：“所长怎么知道，在笔记中就一定会发现什么。”

刘洪福摇摇头，声音沙哑，“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存有一丝侥幸……他们也不算白死。”

顿了顿，陆战北站起身，“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