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沉默了，在该隐的印象中，他很少这样。

他是个乐观的人，经常说些有的没的，东拉西扯，总是能找到些话题的。

该隐没有说话，安慰人什么的，他也不会。

片刻沉默后，罗伯特翻遍了所能想到的所有话题，却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

所以，故事继续。

父亲走后，罗伯特代替了他的位置，爬树寻鸟的日子少了，背弓打猎的日子多了，他不记得上次上树莫鸟蛋是什么时候，更不记得今天是第几次进林子了。

他得给妹妹治病，他得养活这个家，他没得选。

他只记得这些。

每次进林子总是早出晚归，有时晚上甚至都回不来，得在树上过夜，他似乎能明白父亲为什么这般对他了，他老了，甩给自己一份几乎不可能卸下的担子，能留下的除了那些微不足道的财产，或许只剩这些了。

他不知道琳每天都在经历什么，就像一个正常人无法体会瘫痪在床的痛苦。

好在现在能去集市的机会多了，每次从城镇回来都能给她带些物什：玩偶，首饰或是些书本，这些都够她开心一整天。

时间如流水般从手中流过，想拦却拦不住，日子一天天溜走，转眼间就是5年。

说到买书，其实他并不识几个字，每次买的什么，几乎全靠运气，就算让老店长来推荐，也不见得能买到什么有趣的话本，索性便买的少了。

他没选到过几本好书，但那本童话算一个。

讲的是什么来着？忘记了，但琳喜欢。

“哥哥。”

“嗯？怎么了？琳。”

“歇会吧，我给你讲书。”

她坐在床上，读着手上的那本书，罗伯特背靠着床腿，调着手边的那把老猎弓。

这份空闲太过奢侈，奢侈到每一分钟对他而言都是煎熬，他很怕会浪费这些时间，却又舍不得手上的活计，总觉得只有做些什么才不算浪费时间。